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说出来给彼此徒增烦恼的好。

    而如她所想,沈府,沈静姝的闺房之中。一阵哀哀哭声正自敞开的长窗中流淌而出,落入每一位经过沈静姝门前之人的耳中。

    一些碎语声便在这哭声中陆续响了起来。

    “大小姐又在换药了。”

    “这都几日了,还没好全?”

    “没呢!还不能起身呢!说来这二小姐也真是狠。虽说不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隔了一层,但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怎么就眼看着世子爷把人往死里打?”

    而在这议论声中,李氏也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沈静姝换药:“我可怜的姝儿,入宫前我不是与你说过?陶陶她年纪比你小,性子也被我娇惯坏了,无论她怎样欺你、辱你,你都得多让着她一些,你为何不听?”

    她的哭声颤颤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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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颇有些一唱三叹的做派,生怕外头的人听不着似的。

    沈静姝趴伏在床榻上,裸着的脊背上刚结了痂,这一换药,便又是血淋淋的一层,疼的她直咬牙,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

    但这泪光后,她一双眼里却尽是怨毒之色,齿尖几乎将下唇咬破:“母亲,你先去将长窗关上。”

    李氏应了一声,撩起床帐出去,将长窗关了。

    待她回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哭了,只拉着沈静姝的手道:“静姝,你再往后忍忍。沈陶陶她如今再怎么嚣张,往后也总得出宫嫁人的。她那短命鬼娘死的早,婚事便掌握在我与你父亲手里。倒时候,我略使些手段,定能将今日之事,在她身上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沈静姝眸光一亮,握紧了李氏的手,抬起脸来:“母亲,你是不是已经有法子了?”

    李氏微微点头:“我给她寻了一门亲事,是从三品御史大夫家的嫡子。”

    沈静姝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动作过猛扯到身上的伤口顿时,顿时痛呼了一声。

    她一道忍着痛,一道厉声道:“不成!沈陶陶什么样的出身,凭什么嫁入从三品的文臣之家,嫁的还是个嫡子!”

    李氏忙扶住了她,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道:“傻姝儿,这世上之事,并不是表面看着光鲜,就是个好的。”

    沈静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眸光微动。

    李氏也继续说了下去:“我有一个族妹,在那御史大夫家中当了姨娘。前段时日,我回通州省亲的时候遇上了她,这才知道,她家老爷正给自己的嫡子张罗婚事。”

    她凑近了沈静姝的耳畔:“他那嫡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最近又迷上了五石散,每日里浑浑噩噩的。清醒的时候,就去逛花楼、赌钱,不清醒的时候,就抓着自己房中通房丫鬟的头往墙上撞。整个通州都知道他的名声,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如今那家老爷已经放出话来,只要有姑娘肯嫁,便是家世低些,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