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沉默地接过短哨,等易烨封离开,一直忍着的泪水开始掉落。等易烨封回来,他才忙用衣袖擦掉眼泪。

    易烨封看到雪芽眼里未尽的泪,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已经处理好的野鸭架在火上烤。

    若之前有野鸭吃,雪芽定会兴奋,但这一日他食不知味,眼神茫茫。

    易烨封准备在这里短暂休息一个时辰再上路,但雪芽没多久就发起热,显然无法继续上路。若是继续走,受了寒风,这条命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所以,他只能等雪芽情况好转一点再说。

    知道不用再走,雪芽就蜷缩着身体躺在干草上。渐渐的,意识变得昏昏沉沉。他仿佛梦到了贺续兰,又仿佛没有。周围太冷了,冷得他直哆嗦。

    忽然,有股温暖包住了他,慢慢将寒冷驱散。雪芽在病中,本能地把这种温暖认为是贺续兰给的。

    “哥哥……”雪芽梦呓着。

    他喊了好几声,贺续兰都不理他,他不由慌了,一边哭一边无力地喊,“哥哥……呜呜……哥哥……”

    终于,有人回复了他,但不是贺续兰的声音。雪芽骤然清醒,挣扎着睁开眼,果然抱着他的人不是贺续兰,而是易烨封。

    那瞬间,雪芽眼里的光一点点褪去,像宝珠蒙尘一般。他垂下眼,想从易烨封怀里起来,但被摁住。

    “你发着热,不能受寒。”易烨封顿了下,“你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睡不着。”雪芽心里、身体都难受。

    易烨封沉默一瞬,突然把雪芽完好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腹部上。雪芽有些不明所以。

    “你可以摸。”易烨封声音生硬。

    雪芽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说可以摸腹部上的腹肌。

    “你……”饶是雪芽脸皮向来厚,此时也有些受不住,他气恼地要把手收回来,“谁要摸你啊?还有,谁许你偷听的?”

    易烨封抓住雪芽要缩回去的手,表情十分正经,“你。”

    “我什么时候……”雪芽话骤然一顿。

    那日在猎户家里,他好像对易烨封说了一番话——

    “……我知道你听到了。哼,我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我只是那天的话想给你听,谁许你听其他的?”雪芽觉得易烨封可以把他气死,转开脸不想再理会对方,只是他手还被对方抓着。他抽了几下没抽回来,又恼怒地转头瞪向易烨封。

    可是他身体正虚弱,这一猛然转头,眼前都一花,想好训斥的话也因为声音的有气无力变得毫无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