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商美人还在殿外跪着呢。”
“她要跪就让她跪。”
“娘娘,商美人身怀龙种,她若是在您宫中出了差错,怕只怕陛下怪罪于您。”
秦君恩手中棋子未落,听了丫鬟的话便抬眼朝殿外望去,透过殿前锦绣刺金屏障确也瞧见盈盈一身影。
“那还不赶紧把她给送回去?”
她有些恼了,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盘内。
丫鬟们纷纷垂下头来,知晓这姓商的女人近日正当得宠,谁又敢上前去招惹,秦君恩心下愤然,不愿为难她人,于是只好自行撩起衣袍起身而去。
数九的皇都城,天气最是糟糕,寒风凌冽,自己这么一副南征北战的身子骨安静坐下都觉得冻手冻脚,更何况人家小姑娘出生江南,佳人卿卿,身娇体弱,此刻还背脊挺直的冒着风雪跪立在这殿前。
“装模作样也不晓得挑对地方,你来我这处跪着有什么用?”
姑娘明眸皓齿,眉眼之上皆是是风情,独独一个坏毛病就是爱爬男人的床,秦君恩没办法回忆当年秦家遭难,自己在雪地里跪了三天求那狗男人高抬贵手无果后,终是忍耐不住冲进殿门,再看到自己亲手救下的好妹妹同那承诺要与自己一生一世举案齐眉的如意郎君,见二人毫不避讳却又赤-身裸-体纠缠在一处时那如遭雷击的当下。
---小生方才在灯会遇见姑娘,惊鸿一瞥,心下悸动,只想同姑娘交个朋友,不知姑娘可否婚配?
那夜的石砖红墙,白衣翩翩,头顶皓月,眼若星辰之人,秦君恩至今仍是记得,只可惜,她的皇后之位坐不过一年便失了宠,遭了难,全家三百多条人命一个也救不回来,白白捧了军权给那男人坐稳这浩荡河山后,便立刻翻脸不认人,左不对,右不对,处处都是她秦君恩的不对。
而对方,娶她不过是场忍辱负重,此间积怨颇深,伤她心不够,还想要她的命。
这漫漫十年间,欺她兄,辱她嫂,冠的是个通敌卖国之罪,还说感念夫妻情分才留秦君恩贱命至今,偏要生生扒开她的眼让她看这秦家是如何从鼎盛到衰败,要让她看,要让她思不能思,救不能救,痛不欲生,无可奈何,只管这般磨灭人的意志,直到那姑娘低下头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抬起,宋承治这才心满意足。
“妾身之命原是由姐姐所救,如今虽同陛下两情相悦,却终是犯了背弃之罪,妾身感念姐姐之心不可无,今生只想求姐姐原谅,妾身才敢留于陛下身边尽忠伺候。”
狼心狗肺的东西哭的那叫一个泫然欲泣,秦君恩生平最是讨厌这般虚情假意之人,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瞎了哪只狗眼竟会救下她来,此时心中怒火熊熊,只管颤着手指人骂道,“你这是求我原谅?还是逼我原谅?我今日若是不肯点头,你又打算跪到何时?挺着这般大的肚子来我宫门前作甚?威胁我?”
“妾身一心求和,姐姐戾气如何这般的重?”
“我最后再好言好语同你说一个滚字。”一把拽起那女人的衣襟,秦君恩咬牙切齿,“你与那宋承治是对儿什么狗东西,当我不知道?如今还有脸来装善男信女,今天这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你同他要如何都与我无关,别打着你们无辜也无罪的名头来这处恶心我。”
眼角的泪水还未滑落,仍是挂在睫毛上,商知雪委屈无辜的表情在正对秦君恩的一瞬突变,那女人眼底的狠毒阴险展露无遗,她不争,不怒,只避开身旁宫人淡然一句,“秦君恩,你大嫂死了。”
商知雪道,“就在昨日,她诞下一名男婴,然后抱着孩子一块儿撞的墙,血洒了满地,鲜红的血,你们秦家现在除了你,当真是一个也不再剩。”
“.............”手指突然发抖,用力拽紧面前那女人,秦君恩满目惊恐,她只结巴一句,“怎,怎么,可能。”
大哥已过世三年,大嫂却遭那狗东西强行霸占,腹中虽怀有子,可又并非秦家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