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步入院中,“啪”一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响起,刚刚还萦绕在北辰山庄上空的笛音戛然而止。
漓安和司凌沐对视了一眼,“不好,是从栀子姑娘房中传来的。”
推开房门,只见纪青虞的双手分别紧抓着栀子的两个手腕,而栀子的一只手中还捏着一块带着血迹的茶杯碎片。
“栀子姑娘,栀子姑娘,你不要做傻事。”纪青虞不停地说着。
站在地上的栀子不停地挣扎着,若不是她刚醒过来,又深受重伤,只怕纪青虞不是她的对手。
漓安赶紧上前将栀子手中的茶杯碎片夺了下来,将栀子的双手背身紧紧禁锢住,让她一时间挣脱不了。
纪青虞这才放下双手,漓安看见他的左手掌心被划了一条大口子,不断往外冒血。
看着漓安关切的眼神,纪青虞摇摇头,“还好,她没有伤到自己。”
听着纪青虞的话,激动的栀子安静了些,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冷冷地扫视着房中的三人,“你们以为,拿走了我舌下的毒药,我就死不了吗?”
“栀子姑娘,你何必做傻事,我们救了你,就无心伤你。”纪青虞看着她认真地说着。
栀子冷笑着,“我本是死士,岂是贪生之辈,要么杀人,要么自杀,既然现在杀不了你们,那我只能自杀。”
“你就没有别的选择吗?”纪青虞大声问着。
“我有吗?”栀子抬起头看着纪青虞,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在无止境的梦魇中,栀子耳边传来从未听过的绝美笛音,如果说她自己的琴音是来自无望的黑暗,那这笛音就是阳光下的白云,轻灵自在。
她不断坠入黑暗的灵魂突然有了想要上升的欲望,她想看看那白云之后,是谁在吹奏这来自春天的希望之音。
昏迷中的栀子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那个手持玉笛的男子,一个如玉般温暖的人。
他仍像听着栀子弹琴时那样,闭着眼,醉心于音乐之中,清秀俊朗的容颜透出未经磨难的单纯,“原来,他自己也是懂音律之人。”
下一秒,伤口的剧痛刺激着栀子,她清醒过来,想起焱山顶上的事情,她惊觉自己被抓了。条件反射般,她想咬破舌下的毒药,可舌下什么也没有。
她开始感到恐惧,她想起东昭谷后山的石洞,似乎闻到了被石灰粉掩盖的浓浓尸臭,无限的恐惧支配着她,必须马上死去,才不会被扔入地狱之中。
转头看着床边凳子上的茶杯,她挥手将杯子打碎,拾起碎片,往手腕用力割去,却被突然出现的大手用掌心接下了那块锋利的碎片,鲜血刺激着栀子,她再次往手腕割去,可眼前的男子紧紧抓着她的双腕。
“栀子姑娘,你为何要如此对自己?蝼蚁尚且偷生,你怎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纪青虞痛心地说着。
他听见碎裂声睁开眼时,就看见栀子抓起锋利的碎片想要伤害自己,让纪青虞更为震惊的是,栀子眼中那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