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突然又换了。
御书房内,周景延背对房中下跪之人,双眼紧闭,面上看不出任何神情,身却散发出肃杀之气。
下跪之人身上血迹斑斑,还在不停地说着,“我们被引入山坳之中,卓傲早有埋伏,将军带着我们拼死突围,却还是惨死在卓傲的刀下,军覆没。卓傲砍下了将军的头颅,和尸身一起扔进水中,我撑着最后一口气跳进水里,但只找到了将军的头颅,尸身已经沉入水底。”岳文贤泣不成声,似乎随时都可能昏厥。
“够了,你下去吧”。周景延打断了岳文贤的哭泣。
“微臣告退”岳文贤起身踉跄着退了出去,看着周景延震怒的背影,他的眼角露出狡黠的微光。
服侍的下人都被赶了出去,房门吱呀着关上。
周景延一只手撑在桌上,缓缓转过来,看着地上放着的,用白布包裹着的,据说是秦义的头颅。白布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为了暗黑色。周景延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蹲下,伸出手,慢慢地解开打结处,白布缓缓落下,刚落到眉眼处,周景延慌忙起身转了过去,不再看。
强忍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
“不是说好喝庆功酒的吗?酒我备好了,你呢?”
双拳紧握,周景延咬牙切齿地说道,“卓傲,我定让你偿命!”
三日后,卓傲大军趁夜攻到城门下。
朝堂上,一众大臣人心惶惶。
“城外的将士已经快守不住了,没了秦将军,谁还能抵挡敌军?”
“眼下敌军已到城门脚下,我军寡不敌众,这该如何是好?”
“我们劝陛下投诚吧,这样还能换得一条生路。”
投诚的话一出,众人都没了声音,反对的也一句没有,似乎都在无声地支持这一提议。
“投诚?爱卿真是好计谋。”话音先到,周景延从幕后走出来,众臣慌忙跪了一地。
“陛下,您这是?”听到疑问,众人齐齐向周景延看去。只见他未穿龙袍,而是穿上了作战的金色盔甲。这样的金色盔甲,南宁国只有两副,一副周景延赐给了秦义,一副他自己备着。
周景延开口道,“我会亲自上城楼指挥作战,想攻破南宁国,没那么容易,我在,城在。”
残月高挂,街道清冷。
临城门的住户早就没了踪迹,被城外的喊杀声吓得躲了起来。城楼上的火把映出一片暗影幢幢。
城上,弓箭手、投石手片刻不停,让想要上城的敌军毫无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