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就不该提起这个。”
薄如纸隔的秘密就这样被捅破,何尔雅其实很想再多问句。
林隋洲,你知道当年大悲寺里和你玩过一夏的那个小和尚,就是我吗?
然而,想到上次拐着弯的问过一回,他给出那样淡漠无情的回答,何尔雅就萎了。
这个男人啊,在床上时偶尔才出几句软话。下了床,若是碰上心情不好,一张嘴能把人毒死。
所以应该是时候,将大悲寺的盲眼少年放下了。因为那个夏日的短暂友谊,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的放在心上。
唯剩下她独自惦念,想想都有些寂寞。
想到这儿,何尔雅暗叹一声的朝后背那方的人丢下话去:“我有点累,要睡会儿。”
林隋洲抬手揉上她发完,又失笑的出声:“脏得像只玩过泥巴的小野猫。”
何尔雅声音闷闷打开他揉在头顶的手:“能有命活下来就不错了,谁还管什么脏不脏。”
“嗯,你说的对,什么都没有活命重要。”林隋洲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丝毫未介意的不顾她抗拒,硬是替她一缕缕的分开污脏打结的满头发丝。
但这一觉,注定难以安眠。何尔雅陷入了噩梦中,梦里那几个绑她的人,撕烂她衣裳。对她做了极为过份的事,最后甚至要动手杀她。
她拼命挣扎着与他们打斗,喊到喉咙都破了,也都无人来救。最后,她被割破了喉咙成了具双眼怒睁,死不瞑目的尸体。
被他们绑在一块大石头上,扔进漆黑又冰凉的海水中,一点点的往深处沉去。
“啊!”何尔雅猛的惊坐起身,神思一片懵懵。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视野里的漆黑一片,让她有股宛如置身在海底般的慌张感。
她又发出声绝望的尖叫,呼吸急促的开始与绑在身上的绳子做斗争。
她就快要被淹死了,要快点扯断绳子逃生才行。
忽然间,灯被人按得大亮,在她满面是泪的怔神中,有人接近过来。
不顾她几日没洗澡的难闻味道,一把将她的头拥进怀中,低声又急切地按抚道:“没事了阿雅,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乖乖的别怕,乖乖的安静下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何尔雅还是有些懵懵的陷在恐慌与焦急里走出不来,她奋力推开抱着自己的手臂,抬眼向周围认真的打量一圈。
最后再低头盯着手背,或许是因大力挣扎的关系。留置针头已经脱落出来,染着血的被胶带还粘在药管上边,而药管已跌落床边的在悬空晃荡。
她没死,也没被人沉海。情绪回神的刹那,何尔雅捂眼埋头低低硬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