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董依凝瞪眼,接着咬牙正色说道:“陈国斌,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严正交涉,以后请在关门、开门、以及在屋里的时候,注意轻手轻脚,不要随便制造出非常刺耳的噪声,这严重干扰到了别人的正常生活。”
陈国斌盯了她的脸蛋几秒,发现神情却是如此熟悉,原来她的本性仍和上一世相差不大,顿时甚感亲切。他点了点头:“我以后会尽量注意的。”
“不是尽量,是必须!”董依凝认真强调,又盯着那人的眼睛忿忿嗔道:“你老盯着我的脸做什么?”
“你先盯我的。”陈国斌一脸无辜。
“哼!你可记清楚了,我叫董依凝,以后见到我时最好……最好不要见到我!”董依凝咬牙忿忿说着,接着抬脚迅速跨进了隔壁的门,用力砰的一声关上。她觉得和那人说话,是一种很浪费时间的无聊行为。
陈国斌哭笑不得,正待习惯性甩关门。想了想,他还是抓住了门把,轻轻地推上关好,只发出很小一声“哒”的门锁声,不过由于其位置的特殊性,仍能通过墙壁准确地传入隔壁,她们还是听得到。
“哼……”董依凝用力咽下了一口恶气,她发现自己对那人更加看不顺眼了,特别是一想到那有一点熟悉的眼神,更让她无比的反感与憎恶。她不允许任何人像她姐夫!
“哎呀,依凝,和姐一起看电视吧。对那样的人根本没必要太当一回事的。”董婉凝伸手疼爱地抱住了仍很生气的妹妹,嘴上甚是轻巧,尽量撇清自己的干系。
董依凝马上乖巧地嗯了一声,紧紧偎依在姐姐的怀里,她感觉好幸福。要是姐夫也在,那就最幸福了。想到这里,她的鼻子不禁一酸,脸上仍然无比灿烂……
省厅和市里对新坪公路的支持终于具体表现在了实际行动上,已经确定将各自拨出两千万的专项资金,如此坪江县只需再出两千万。不过,这跟陈国斌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他的历史使命基本完成了,剩下的问题,那是公路局和县里应该去具体解决的,他一个小小副科级领导,可不是管天管地的神仙,也就是率先纸上谈兵、抛砖引玉罢了。
但无论如何,陈国斌还是为那婆娘感到高兴,同时也为她感到操心,往后抱负远大的她想干的大事可还不少,都挺能折腾人的——折腾她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连他也一起折腾。陈国斌并不认为能帮那婆娘出谋划策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纯属自找麻烦,他自己的事都还不容易顾过来。
这周林诗兰的表现有点奇怪,经常皱着眉头,好象在犹豫着什么。陈国斌看在眼里,并没放在心里,什么都去想,他会累死的。不过陈国斌直觉跟上次徐市长来局里视察有点关系,听说林诗兰那时挺受领导待见的——有那大办公室里的好几个大喇叭在,他陈国斌想不知道都很难。
终于,在周五的时候,林诗兰像是下了决心,主动来到陈国斌的办公室。她咬着嘴唇:“陈科长,我想和你说个事。”
陈国斌点头嗯了一声,严肃不失关切地望去。
林诗兰平静地说:“我可能要调到市政府去了。”
“这是好事嘛。”陈国斌一脸欣慰,“也是我们部门的光荣。”
林诗兰的心里不由一阵深深的失落:“那样以后我就要和大家分开了,好有点舍不得呢。”她脸上装出了一丝笑容。
陈国斌略带感慨地鼓励道:“人生就是分分合合。其实每迈出一个新的台阶,都会发现更多美好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不应该止于过去,而要积极向上,让自己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彩。”他这番话其实更是对自己说的。
林诗兰点头嗯道:“我一定会认真记住你的交代。陈科长,谢谢你……”
望着她离去显得有几分落寞的背影,陈国斌在心里轻轻叹了一下,默默祝福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找到更多的快乐。对于林诗兰,陈国斌一直恪守师徒关系的基本原则,并以潜移默化的意念影响着她,最大限度减少了她的无谓想法。至少此时此刻,陈国斌认为林诗兰其实只是有些遗憾与失落而已,这算不上多么大不了的,也远算不上真正的爱,她还太小了。
他随后并没有发动大家一起为林诗兰举行送别的最后晚餐活动,那样只会白白增加她无谓的感伤,平平淡淡就好了。
晚上,陈国斌用心感受着隔壁她们姐妹二人再次团聚后的巨大喜悦,他亦由衷地感到格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