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冽靠近宋青葵,他的身体遮住了光,阴影笼罩,像一个未尽的拥抱。
他也的确没有拥抱她。
“宋青葵。”他说,“顾家是一棵参天大树,你只是树下的一株向日葵,若是突逢暴雨,树倒了,你这株向日葵也活不成了,知道吗?”
他的手抚向宋青葵的脸,一点一点触碰,自上而下,“所以你要乖,我希望你能在大树下一直晒太阳。”
明明是极温暖的语句,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波光浮动,反而是平静的,如古井,不起涟漪。
宋青葵心里忽地一阵空落落的,好像此时此刻她和顾西冽的距离很远。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那季家呢?季卿呢?”她问。
顾西冽收回了手,插在裤兜里,朝着书桌前走去,“季家靠着顾家的关系这些年发展的如日中天,但是狗养大了胆子也就大了,挣脱了绳子便想回头反咬主人,当它下口咬得时候,就应该预估到下场。你说狗咬了主人的下场是什么?”
宋青葵没有回答,顾西冽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书桌前开始处理堆叠如山的文件。
宋青葵收了碗筷往书房门外走去,直到关了门也没听到顾西冽说话,顾西冽没有提段清和,她也没提司徒葵,仿佛暖阳下的那场相遇只是一场幻觉。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但又相互忍耐。
这忍耐带着不安定的情绪细细密密的啃噬着她的心胸,让她略微有些痛,还有些堵。
当天晚上,顾西冽依旧没有回卧室睡觉。
他或许是在书房工作了一个通宵,或许是在书房里将就睡了。
前者让她担心,后者让她难安。
宋青葵抠开药盒里的避孕药时,出了会儿神,她一贯会掌控自己情绪,但是这一段时间好像情绪有些失控了。
顾西冽站了一个主导的位置,拉扯着她的喜怒哀乐。
这不对。
不平等,也不是她想要的。
仰头吃下72小时的紧急避孕药,药盒扔到了垃圾桶里,又扯了几张纸掩盖,做完这些她便下了楼。
她不能怀孕,她也不想怀孕,顾西冽从来不做安全措施,每次都是胡天胡地以她昏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