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霜笑得天真,陈弗却看得毛骨悚然。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威压?这种气场他只在皇上和那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士身上感受过。
“所以,你替他瞒下的是什么事?”
看着胡霜的样子,陈弗想,这刑部尚书应该让她来当才是,审犯人一审一个准,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都得抖落出来。
“辛克己并没有参加前朝余孽的谋反,是被人栽赃的。栽赃辛克己的人是齐王,但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我无意间撞见了这件事情,当晚儿子就被下药了,那人黑衣蒙面不说话,只留一张纸条叫我把看到听到的东西都烂到肚子里,每个月会有人来给我儿子送解药,否则就要我儿子的命。纸条是印刷的,看不出字迹。”
陈弗把知道的都说了,那边已经不管他的生死了,齐王也段然不会保他,现在他能求助的,只有胡霜。
“医书呢?”
“你说那本带血的医书?”
胡霜的手一点点弯曲,攥成拳头,越攥越紧。陈弗的书架上只有一本医书,一定就是那本。带血的医书,带血!上面的,可是父亲的血!
“书你是从哪儿来的?”不觉间,胡霜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哽咽。
“医书是那个人给我的,说是我听话的奖励。书的主人是谁我不知道,但似乎也是因为撞见了他的秘密被灭口的。”
陈弗感觉到气氛不对,抬头看着胡霜
“胡大夫,你没事吧?”
胡霜回过神来,收敛了情绪,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端倪。随后开口道“解药呢?他每次送药来,你怎就没想过把解药先留着,让大夫化验成分?”
“那人做事谨慎,来送解药都是直接喂到我儿子嘴里,等到药完全咽下去了才走。而且他派来的人武功高强,甚至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每次都是第二天一早在我书房里出现一张纸条,告诉我药已经喂下了。”
看来,想找到他着实要费些功夫。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陈弗有些迟疑。
“你放心,我会尽力救你儿子的。”既然陈弗不是害自己父亲的凶手,那原本就答应的事情,继续做下去便是。
陈弗几番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胡大夫,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啊喂!
“你说吧。”胡霜还是于心不忍,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孩子。
陈弗又跪了下来。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和君王。陈弗虽是个软骨头,却也从未跪除此以外的人,哪怕当初那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恐吓他不要说出那些秘密时候,他也是挺挺正正的站着。今日,却接连三次向一个还没自己年纪一半大的小姑娘下跪,不为别的,只为了保住儿子性命,护住儿子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