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啊,这么件小事有必要上纲上线?太较真了。

    多尔衮也真是奇怪,自己和别人老婆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老婆和别人一起练个字,就满脸阴沉像欠了他几百两银子,双标狗要不要这么明显。

    叶晚晚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杏眸中是满满的不解,又带着三分迷惑,像是个纯真可爱又懵懵懂懂的猫儿,不明白她的主人为何会突然发难。

    瘪瘪嘴,委委屈屈道,“贝勒爷,我随大汗去了他的书房,大汗送了本字帖给我,叮嘱我多多临摹。”

    说完从怀里拿出那本字帖,小心翼翼的抬眸望着多尔衮,纤长白皙的手指轻颤,将字帖递给多尔衮,可怜兮兮的模样,“贝勒爷,就是这本字帖。”

    她面上委屈,心里更是委屈,她为了能和大汗一起、帮助多尔衮织一顶、在大草原上遮风挡雨的帽子,拼命刷大汗的好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人家正主儿压根不领情,这就让她觉得心情很不好,好心被当作驴肝肺,换谁都不会开心。

    多尔衮接过字帖,冷笑一声,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他在大汗的书桌上见过好几次,说是心爱之物也不为过,大汗会给自己厌憎的人?

    他越想越生气,黑墨染上的狭长凤目带着寒星般的冷意,大汗究竟和小玉儿是什么关系?

    会不会是小玉儿故意和大汗亲近?若是她真的和大汗关系密切,会不会在大汗面前说大玉儿的坏话?大汗如今对大玉儿已起了防备之心,如果听了小玉儿的坏话,会不会对大玉儿更加猜忌?

    内心深处隐约还有丝不安,是他不愿承认的不安,如果大汗真的和小玉儿亲近,他眯了眯凤目,不愿意再想下去。

    冷哼一声,多尔衮目光如炬,犹如黄泉路上燃烧的彼岸花,无情冷酷的盯着叶晚晚,“小玉儿,你当我三岁的孩子,很好哄骗?大汗何等身份,日理万机,那么凑巧会教你习字?”

    就知道这货会这么想,有点意思,惦记别人老婆的男人,这会子终于想到自家老婆了。

    叶晚晚瘪着小嘴,剪水双眸无助可怜,带着伤心和绝望,“贝勒爷,您相信我,大汗真的只是教我习字,大汗是最好的大汗,是小玉儿的亲人,您可以不信我,但是不能不信大汗。”

    十级莲言莲语成功的引起了多尔衮的愤怒,最好的大汗?逼死他的额娘,抢了他的汗位,夺走了他的青梅竹马,如今又惦记着他的嫡福晋?

    伸手狠狠捏住叶晚晚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乌黑的眸子燃烧着熊熊怒火,“最好的大汗?小玉儿,你有出息了,见我不爱你冷落你,你就去勾搭大汗,妄图攀上高枝?别做梦了,我的十四福晋。”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奥斯卡民间影后叶晚晚觉得自己终于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用力咬唇,单薄消瘦的身体摇摇欲坠,杏眸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望着多尔衮。

    刹那间,滴滴珠泪从腮边滚落,如蔷薇花上的细雨,如莲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落泪成珠。

    多尔衮一怔,他见过蛮横的小玉儿,见过暴跳如雷的小玉儿,更是见过无理取闹,惹得他身心皆疲的小玉儿,可是这样哀伤无助、绝望心碎的小玉儿,他却第一次见到,心中蓦然一痛,薄情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叶晚晚的哭技已练就登峰造极,比之一般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凡人来说,白莲本莲的哭能把自己的美全部彰显出来,什么梨花带月清荷凝露,那都是小儿科,最多算青铜哭。

    眨了眨眼睛,乌黑纤长的眼睫,沾染了泪珠,晶莹的泪珠在睫毛上闪啊闪,像是天河的水落入凡间,带着不沾尘埃又带着仙人之姿,多尔衮的一颗心瞬间荡荡悠悠,无法安宁。

    “多尔衮,你怀疑我?你居然怀疑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要缠着大汗,求他教我习字,胡搅蛮缠差点惹怒大汗,几乎给我重罚,都是为了你啊。”

    最后一句话极轻极淡,像是一根羽毛在心间轻轻划过,那么拨动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