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命令三人解了裤带,束住双手,三个人串成一串,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回了客栈。
大堂里,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地不省人事。池野眼神警告三人放轻手脚,一级级缓登梯阶,进了阿夏的房间。
“双手抱头,蹲过去。”池野没好气地朝墙角一瞥。
孔氏三人,言听计从地蹲成了一排。
随后,池野将阿夏轻缓放在床上,脱掉四角鹿靴,为她盖好云锦缎被。此时,回想起巷子里那一幕,他才有些心慌。
倘若今夜他不是正好出恭,不是多心地跟出去,那此刻阿夏会在哪里?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思及此,池野又用眼刀狠狠将那抱头缩脚的三人剜了一遍。
三人瑟缩得头更低了。池野自然不放心把阿夏一个人留在这儿,但漫漫长夜干坐着属实难捱。他干脆拎了把椅子,咣当一声,抖擞衣摆,端坐到三人面前。
骇得孔三大腿根发抖。
长夜无事,审人权当消遣。池野双手交叠在剑把儿上,剑尖杵地,手背垫起下巴,听孔二事无巨细,一字不落地把当晚经过说给他听。
是夜,身无分文的孔二、孔三,带着外甥孔胜到赌坊碰运气。想要空手套白狼,寻摸个得钱的机会。
眼尖的孔二很快就发现了独自一人,扮了男装的阿夏,且见她出手豪横,料定是个有钱的主,便琢磨如何对其下手。
巧的是,赌牌间隙中又听到她和旁人打听碟子寨。猜测她大概想找碟子寨打探消息,便趁机让孔胜露出了手腕上的碟子纹身,引得阿夏出了赌坊。
继而施苦肉计诈得钱财,但孔二、孔三,一时贪心,逼迫着孔胜迷晕了阿夏,欲待她醒后,继续向其家人要挟赎金。
孔二说到最后,自己都羞愧难耐地红紫了脸。
池野揉着额角,问道:“你怎么看出了她是女的?”
“漂、漂亮呀,我就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男人。况且,我们做探子的也经常变装,易容,掩人耳目,所以……就认出来了。”孔二说完,觑了眼池野的脸色。
池野微不可察地提了下唇角,继续问道:“既然你们擅长打探消息,为何不以此跟阿夏换取酬金?”
“哎……”孔二撇着厚重的嘴唇,哀叹道,“外人不知,其实碟子寨如今早已是四下零落,不复从前了。”
“因何?”
“还不是那满头炸毛的鹰眼妖人,指挥一群凶猛异常的鹰隼攻击、霸占了寨子,害得我们四处逃窜,居无定所。”孔三插进话头,咬牙切齿地痛诉,“要是有一日落到我手里,我定要拔光它的鸟毛,扔进油锅里炸成渣!”
孔三两根竹签胳膊挥动地张牙舞爪,离开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