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怪异非常,不合常理,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只是我等读书人出门在外,还是少管闲事为好,魏兄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林湛敛着眉眼道。
“林兄这话我颇不认同,我等读书人,不是要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已任吗?如今这庄内出了此等怪事,其中或有蹊跷蒙冤之人,林兄视其为闲事,可不是有违读书人的初衷?”魏妙秩走回到火堆旁,她背着双手站到在林湛跟前,颇有一番质问的意味。
林湛听得这般质询倒也不气恼,他轻笑一声,过了半晌才缓缓道:“读书人的初衷吗?我记得没错的话,魏兄弟适才进门之时,说是可是要上京博功名的?”
魏妙秩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她在火堆旁蹲了下来,一双眼睛直视着林湛,面上笑盈盈地道:“没错,我是这么说的,有了功名在身,便可为官一方,如此才能为当今圣上分忧,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这与读书人的初衷并不相悖。”
林湛似是没料到魏妙秩口舌这般伶俐,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垂下眉眼,一副不欲与她再多言的模样。
“林兄真的打算要在这庙里歇一宿?”魏妙秩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嗯,魏兄弟请便。”林湛头也不抬,说完还从手边包袱里拿出一卷书来,就着火光翻看了起来。
这书生脾气还挺倔,魏妙秩在心里腹诽一声。她当即也不再说话,面上还轻笑着拱手一礼,而后就转身往门口去了。
“公子,这书生还真不知好歹!”元宵背起了包袱跟在了魏妙秩身后,口中有些不满地嘟囊了一声。
魏妙秩面上仍是含着笑意,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眼正卧在林湛的身后干草内的灰驴,抿嘴一笑之后,随即伸手在元宵背上的包袱内摸捏了几下,而后收回手,就朝那灰驴的方挥舞了起来。
“大毛,再见了!可惜我包袱内还有好些蒸饼不能喂你吃了。”
魏妙秩说完之后,又叹了口气,正欲转身朝门外走去。可就在这里,那灰驴竟像是听懂了魏妙秩的话,一骨脑自就从地是爬将起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就朝着门口魏妙秩的方向冲了过来。
“大毛,你要去哪?”
林湛慌一把丢下了手里的书,冲到那灰驴身后,一边喊着一边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灰驴的缰绳,可灰驴跑得那叫一个麻溜,一眨眼的功夫就蹿到了魏妙秩的跟前,口中“欧啊……欧啊……”地唤个不停,还用脑袋不停的蹭着魏妙秩的手。
“大毛,听话啊,快回去。”林湛拽着了灰驴的缰绳,面上的神色很是尴尬。
“是啊,大毛,快跟你主人回去歇着,我们还要赶路呢。”魏妙秩也帮着哄那灰驴,还伸手摸摸它的头顶,而后转过身去,招呼着元宵,两人一道就打算迈出了门槛。
谁知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灰驴嘶叫一声,使着大力就挣脱了缰绳的束缚,然后散开四蹄就跳出了门外。它跑到魏妙秩身侧站好了,还回头朝着林湛的方向龇牙咧嘴地叫唤着,一副就不要待在你身边的神情。
“大毛你怎的这般不听话,你……你回来!”林湛涨红了脸,指着那灰驴,气得手指都发抖了偏又无计可施。
见着林湛这般模样,魏妙秩忍不住地就想笑,她抿了嘴竭力忍了笑意,一手牵了灰炉的缰绳,一手摸着它脑袋安抚一番,而后牵着灰驴朝林湛的方向走了几步。
林湛见状面上生了欢喜,忙出门迎了过来,伸手接过了魏妙秩递过的缰绳,口中道了声:“多谢魏兄弟。”
魏妙秩笑笑,随即准备迈步走,谁知那灰驴竟是犯了倔脾气,它的四蹄像是定在了地上,任林湛怎么拽都不肯挪动一下。还别着脑袋看着魏妙秩的方向直叫唤。林湛又使劲拽了几回,额头上都出现了薄汗,可还是挪不动那灰驴半分。他看样子累极了,手上才略一松劲,那灰驴就又一次挣脱了跑到了魏妙秩的身侧了。
“林兄,你看,这可如何是好?”魏妙秩朝林湛摊着双手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