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轰动一时的名誉侵权案,最终,以叶文倩忽然主张撤诉,随即婉拒一切媒体采访,并匆匆低调完婚、隐居澳洲,宣告了其极为戏剧化的句点。
——但说实话,要真细究起来,那变化也委实不过一瞬之间。
“官司不打了,王岳,撤诉。”
“……?”
说到底,还是谁也不知道叶文倩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知那一天的最后,她便是这样倏地起身,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胡话”,便转身走得决绝。
全然不顾背后法官震怒,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原告律师也跟着怔愣当场。
一众57班的老同学,更是面面相觑,连舒沅也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弃权”行为瞠目结舌,完全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甚至直到点头同意对方撤诉申请后,她仍满头雾水。
末了,还是和蒋成在家里讨论了大半宿,才终于得出结论:
这位叶小姐看似文雅娴淑,实则一贯如此自作主张,高傲妄为,当然不会顾及那些哭天抢地、声称自己像被踢了皮球两边踹的所谓“表妹同班同学”。
一念之动,做出这样任性选择也不意外,只是全凭心情罢了。
但至于叶小姐在国内留下的最后回应,即那首于社交软件上公开晒出的《黄色大门》,是如何又引起揣测纷纷,满城风雨,舒沅就实在看不太懂了——当然,她其实也不太想懂。
反倒是那天听了某些八卦回家的蒋成,脸色黑得像锅底,问什么都不说。
到最后,还是得舒沅把他手拉过来,放在肚子上揉啊揉,揉了好半晌,咕哝一句“你儿子饿了”,他才“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傻不拉几的。
舒沅想。
虽说回忆起来,那天其实真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
但两人肩并肩,就那样很是随意地,懒懒散散躺在床上,不说话也很好,假寐也很好,舒沅闭着眼,便忽然从心底里,冒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意味来。
眯了会儿,又侧过头,默默看着夕阳余光借由窗缝,稀疏错落地洒在蒋成侧脸。
手指遂伸出,一下一下攀附着,蜿蜒而上,从他下巴摸到鼻尖,又摸到额头。
——明明只用着轻而又轻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