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灵打开自家房门,和王云江刚迈步走进屋来,秦冰灵的父亲便快步跑来门边。他用两只手搂紧王云江的双肩,激动地说道:“江儿,真的是你啊,自从上次我们谈过话,你给我讲述你失忆的经过,我就猜到了。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八九不离十。”
“叔,云江正式向你问好,也代我们全家给你们全家问好。”王云江笑着说道。
秦冰灵父亲又用力拍打王云江的双肩,满意地说道:“江儿,有你这句话,叔就放心了。上次没有急着和你相认,就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你们一家。我知道,你爸妈一定恨透了我,以为你也一定会恨叔的。”
王云江还来不及搭话,秦冰灵父亲又抢着说道:“快给叔说说,你爸妈还好吗?身体怎样?这么些年,你们都过得好吗?”
“叔,我爸妈都好,我们过得也很好,他们也一直挂念着你们。”王云江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秦冰灵父亲满意地说道。
秦冰灵换好了拖鞋,提醒他父亲道:“爸,知道你激动,但你好歹先让人进屋,坐下来再慢慢的聊,细细的聊。”
王云江要去换拖鞋,却被秦冰灵父亲拉着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秦冰灵父亲上下仔细地把王云江打量一遍,末了,他像是从心里涌上来了满腔的遗憾,这遗憾涨满了,蔓延开去,迫使他要找个发泄的出口,于是她责怪秦冰灵说道:“你这闺女,平日里尽是小聪明,关键时刻倒变成糊涂虫,这么长时间,你就没认出云江来?”
秦冰灵回怼她父亲说道:“爸,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你看着他长大的,最近你不是又见过他几次?不是也没认出来吗?”秦冰灵在冰箱里取来一罐可乐,启开了,递在王云江手里,接着又说:“我早上也给你汇报过了,要不是发生昨天的巧合,我根本不可能想到王云鹏就是王云江,王云江就是王云鹏,谁叫他改了名字呢,要不是昨天证实了他确实不知情,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计划好了,要来捉弄人。”
为了洗清秦冰灵欲加在自己身上的罪名,王云江忙像秦冰灵父亲解释到:“我改名字,是被迫的,我转来这里上学,遇到班上有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同学,也叫王云江,班主任为了避免老师们把我俩弄混,所以提出了改名的条件。”
秦冰灵也启开了一罐可乐,边喝着边点头,嘴里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王云江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也改了名字,叫秦诗颖,不叫秦冰灵、灵灵了。”
“我来这上小学就改的名字,这可不能怪我,要怪,你就怪我爸妈,名字是他们给改的。”秦冰灵说完,在父亲的另一侧沙发上坐了下来。
秦冰灵父亲自责起来,他搓揉着王云江的脑袋说道:“哎,我要是能看着你长大就好了。都是我的错,我愧对你父亲,愧对你们一家,我不敢再去见你父亲,也没有脸再去找他,我知道他一定记恨我。”停一阵,他接着又问王云江:“爷爷身体还硬朗吗?该有八十一还是八十二了吧?”
“爷爷早就不在了。”王云江回答。
“多久的事?怎么不在的?”秦冰灵父亲急切地问道。
“很早了,那时我还小,记得的不多。我只记得我头部受伤,住了院,等我出了院,才知道爷爷已经不在了。”王云江回答。
秦冰灵父亲说道:“灵灵给我说了你失忆的事,可怜的孩子,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都怪我,那天喝得太多,撒了酒疯。孩子,原谅我吧,这么些年,每当想起那晚,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这么些年,我滴酒不沾,就是在为这件事情赎罪。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你爷爷的离世,一定与这件事有关。他老人家待我如同亲儿一般,我却造下了多大的孽啊,给你们一家带去这么多不幸,我愧对你们,愧对你爷爷,愧对你父亲,愧对我这位大哥。他不该在战场上把我救下来,救了我,成了他的祸害。”
“叔,你不必这样自责,这不全是你的错。我爸给我说过,他并不怪你,我看得出来,他一直挂念你,他是那样的珍惜和你的兄弟情谊,他盼望着和你再次相聚,把一切事情都说开。”王云江说道。
“哎,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一切,都源于我的自私自利和薄情寡义。在我心里,我连给你爸负荆请罪的资格都没有的。江儿,你给我说实话,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爸还肯认我这个兄弟?”秦冰灵父亲再次变得激动。堂堂一名国家高级干部,这一刻,却变得像个犯了错而又急切需要得到原谅的孩子。
“叔,请你相信我。”王云江说道:“你知道,我爸并不健谈,他虽然很少给我提起往事,不过,每一次提及你,他眼中满是珍惜和期待,他珍惜你们的兄弟情谊,他期待你们的再次相聚。我说的,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