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冲过去想按被角,这下白珩更好奇,两个人捏着被子扯来扯去,只有应星站在后面看到一个几乎快和白被子融为一体的圆团子偷偷滚了出来,还和他对上了眼。他跑过去接了一把,小朋友差点从床上头着地滚下来。

    白珩在边上吱哇乱叫着要伸手抱抱,应星借着身高把孩子举高。此时霜雪初破,清冷的日光从窗柩折射进来,穿过小孩柔软的发丝照亮眼底,好似一瞬间的阴霾散尽。尚未长密的骨肉捏起来像清明时节吃的糯米团子,捏重点手指都要陷进去。

    后来,即使是他记忆模糊不清的时候,也时常会梦见一双金色的像太阳明亮的眼睛,不过时常在变,从幼年圆圆的像小猫一样的瞳孔,一直到略微狭长的他看不懂的长眸。

    不过他没抱多久就被白珩抢去了,在一旁蹭蹭贴贴,她平时风风火火的没想到居然会抱孩子。

    镜流总算松了一口气,悄悄开了个窗角盘在一遍透风。

    "哪来的小孩,长这么可爱?"白珩颠着小朋友问她。

    "捡的"镜流喝了口水缓缓,"刚回来的时候差点没命了。"

    “叫什么?”

    “景元。”

    元,始也,从一从兀,天地之大德,所以生生者也。在天为元,在人为仁,在人身则为体之长也。善哉。

    “好名字。”应星看着趴在狐狸尾巴毛里的小朋友喃喃道。

    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景元的过往,镜流不提,也没人来问。聊天谈笑间,不觉已过半夜,夜风渐起,扫开剩余乌云,一轮明月涌出。三人难得相见,便在房内前厅架起暖锅,于窗边对饮,还未及三杯,忽然听到一声水响,似有重物落地,抬头望时,却仍旧寒冰几丈,水面冻的结结实实,只听寒鸦哀叫几声。

    白珩连忙看了看被子里的小朋友,熟睡未醒脸倒是沾上点睡醺。

    “不错呀!镜流你带孩子真有一手啊!”白珩用胳膊杵了镜流一剂,不怕死的打趣道。

    镜流无言,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差点呛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许久,传来些许笑声,听起来怪诞扭曲,是主人极力克制的结果。直至屋中一灯如豆,应星告别,先走一步。镜流将繁琐之事尽数托付给白珩,似有逃跑之意,还美其名曰:你也没什么事干。

    两个乾元相继离开,白珩收拾好之后慢慢躺倒在团子边上,摸着黑还是捏了捏小景元软软的手。

    “听说狸奴的肉垫也很软,是这种软度吗?”和狐狸崽崽的完全不一样,狐狸宝宝生下来就有一层硬膜,时间久了处地毛糙。所以狐人们长以半人兽形态现世,起码化型后肌肤细腻。不过她也没见过狸奴,古书上都说手感很好,大约便是如此吧。

    他们四人中只有她和应星是毛茸茸,应星是雪狼,丹枫是龙,镜流是隼,持明族的龙尊甚至水陆空三栖,太没道理了。

    好吧,也只有她整天在拟形态上纠结来纠结去,不过她还是希望新来的小朋友是个接地气的,这样他们飞不起来组合就可以多一个人。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哈哈。”

    变拟型态就像开盲盒,仙舟子民成为长生种以后分化时间就打乱了,有些才出生没几天就变成了拟形态,时间久的甚至要到成年才恢复,但是不管怎样,在此之前,好好长大吧。

    白珩就这么睡了过去,不知道她是不是嘴上开了什么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满床都找不到小景元,急的把镜流和应星从云骑营和工造司里拔出来,三个人在不大的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