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的南方人身份从小被质疑到大,因为在别人看来她无论是长相还是身高都是偏北方那一挂。她也懒得去解释什么,随便别人怎么说。

    可真要论起来,她身上确确实实淌的是北方人的血。

    飞机起飞后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夏光踢了下宋舒幼脚后跟:“不疼了?”

    “哪有那么严重,”宋舒幼一脸无所谓,“要不下了飞机请我吃顿卤煮补补?”

    夏光闭目养神:“好。”

    抠门金牛头回那么好说话。

    表面上看是宋某厚着脸皮硬要跟来,实际上是她太了解夏光的狗脾气,北京城的那一大家子,她再镇定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双眼睛心里也肯定没底,多个人起码多股力量。

    飞机餐寡而无味,一顿饭吃的夏光分外怀念早上的南瓜粥,朱鱼端粥的时候她瞟过一眼,里面除了葡萄干百合片还放了红枣,估计是专门为她放的,早知道还不如打包两碗在赶飞机的路上喝。

    宋舒幼就好像猜到她想法似的,一边往嘴里塞着小番茄一边悠悠道:“昨天死活不让人家搬走,人家不搬了某些人又拍拍屁股走的飞快,简直过分分。”

    “某些人”选择沉默挨批。

    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宋舒幼在飞机上嚷嚷着吃卤煮实际下飞机一刻不敢耽搁,任由夏光拦车报地名儿。

    司机听到名字后愣了半秒,立马下车帮忙放行李。

    宋舒幼对北京地形不大熟,但她也来过几次,知道一些著名景点在哪些位置。出租车出了机场一路往东走,从郊区直开到闹市,她盯着窗外路牌越品越觉得怪,扭头问夏光:“你太奶奶住故宫?”

    这特么再往前不就是□□了吗?

    夏光淡定道:“不至于。”

    出租车过了故宫往东边儿的南池子大街驶去,没多久停在了一家四合院门口,往前再走两步就是睿亲王府。

    两人站在门口,金丝楠木门上镶着俩青铜兽头,夏光轻轻扣了扣,等人来开门。

    宋舒幼抬头看着花样繁琐考究的垂花门,拍了拍夏光的肩说:“讲真的按这条件你现在不开法拉利都算家道中落。”

    她没怎么听夏光聊过父辈家境,只晓得她爸是北京人,早年来杭州做生意发了财,就一直定居在了杭州。

    “嘎吱”两声,木门被从中打开,开门的是位衣冠整洁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她盯着夏光怔了两秒,忙不迭道:“可算来了!快快进去吧,老太太这会儿全凭这点念想吊着了!”

    夏光点了下头,伸腿迈过门槛往里走去。

    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陈设风格略有不同,最里面院儿里铺着青石板,左右两口大缸,缸里养着粉白荷花,许是太阳大,此刻都焉焉垂下了头。北屋门口聚满了人,大多是男人,女眷都在里面陪护。他们时而朝里张望,时而来回踱步,察觉到有脚步声过来瞬间将眼神齐刷刷投到来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