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宗后山的小路上,李飞鱼挑着一副硕大的水桶往那片树林去。
那天,玄烨大师带着李飞鱼到了那个古怪的小村落前,玄烨大师拍打门扉,不久一名老者走出来,他步子蹒跚,带着两人进入其中的一处院落。
屋子里陈设简陋,一张窄小的床铺放在角落,没有桌子,有两张凳子放在旁边,不过,让李飞鱼疑惑的是,在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口锅,下面燃着火,这些用来燃烧的材料都是一些动物的骨骼,一些异常粗大,有些奇形怪状,显然不是寻常的动物。
锅里也不知道煮的是什么东西,浓黑而黏稠,不时冒出一个个气泡。
老者看着玄烨大师,玄烨大师从怀里里掏出一个储物袋双手递给老者,老者掂量了一下道:“玄烨这是最后一次了。”
玄烨大师微笑着道:“有劳了,这是最后一次,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按照约定,放你们巫鬼一族回到南疆,给你们自由,请你放心。”
老者听到玄烨大师的话,把目光投向了李飞鱼,李飞鱼感受这老者的目光,觉得老者的目光所过之处,一阵阵寒意直透衣衫,细细审视片刻后,老者略微点点头,玄烨大师道:“有几分把握。”
老者闭口不言,玄烨大师也不生气,老者道:“从明天开始,每日九时进入村落,下午落日前离去。”
玄烨大师双手合十道:“多谢巫大师成全。”说完这些,巫大师闭上眼睛。
两人出了房间,李飞鱼抬头望去,忽然一怔,一座建立在村子中央,远远高于周围房屋的石台,石台上是一个三头六臂的魔神。
李飞鱼皱了皱眉,低声道:“难道是他们的祭坛。”
玄烨大师微笑道:“不错。”
李飞鱼沉吟不语,祭坛的存在历史悠久,后来随着修行门派的崛起,人族的大神通者越来越多,这些祭坛才慢慢地被人遗忘,只在南疆一带的少数民族中还一直流传着,特别是那些擅长巫术的民族中,有着特别的意义。主持祭坛的巫师地位十分崇高,说的话,等同神明发下的旨意。
清晨的阳光落在李飞鱼的脸上,虽是深秋却暖融融的,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两个大水桶在李飞鱼的肩膀,上下有节奏地跳动着,走入前面的树林里,这种暖洋洋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一切显得阴冷,穿过树林,过了鬼雾草的地盘,李飞鱼来到村落前,他先把玄烨和尚交给他的符箓拿出来,看了看,这符箓上的符文明显比第一次贴上时,模糊了许多,李飞鱼知道,当这些符文完全消失时,这张符箓就会失去它原本的功效。
李飞鱼思量一下,还是把符箓贴在了胸口上。然后,拉动门旁的铃铛,耐心地等着。
片刻后,老者过来给他开门,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李飞鱼按照要求,把村落中各个水窖灌满清水,他也不知道这村里的人如何用水的,他每天至少要挑上六十担水,这些水足够百十人用上两三天绰绰有余,可每天早晨李飞鱼过来时,那些水窖里都空空如也,除此之外,李飞鱼还要打扫整个村落。那些屋子的门紧紧地闭着,空寂的村落的没有点声音,除了李飞鱼扫帚在地上摩擦时,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随着李飞鱼来的次数增加,胸口的那张符箓越来越淡。
第六天的下午,天快黑时,当李飞鱼挑着水桶,拿着扫帚离开时,老者交代他明天天黑时来。李飞鱼答应一声,躬身行礼告辞,老者站在村口,看着李飞鱼消失在丛林的拐弯处,似乎在考虑什么。
李飞鱼走出村落,绕过鬼雾草,正要取出胸口上的符箓,只是用手去触摸时,那张符箓却化成了片片纸片,彻底失去了效用,以往身体感受的那股阴寒之气,也没有再出现。
李飞鱼苦笑一声,他终于明白玄烨大师为什么要他来这里干六天苦力活,其实是为了让他的身体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罢了,而给自己的那张符箓,不出所料,一定是具有驱除阴寒之气效用的符箓。
第二天黄昏时,李飞鱼起身前往那个诡异的村落,相对与白天,夜晚这里的阴寒之气更重,好在李飞鱼经过了六天的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