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各类车票紧俏,现在已买不到B城通往J城的高铁票。
腊月二十六,周父打来电话,说要开车接墨泽北回J城过年。
外面天寒地冻的,凛冽刺骨的北风从窗外呼啸而过,周父合上窗,握着手机,脸色紧绷,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自小这人的母亲就弃她而去,现下又没了父亲,他哪里忍心让无所依靠的墨泽北滞留在B城,像是迷失方向的渔夫,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顶着蒙白的雾色,划着寂寞的船桨,在万家灯火,烟花炮竹声中,悲伤地漂泊到天亮。
因着木晗曦还在上班,墨泽北便没给她打电话,想着等晚些时候再和这人讲回J城过年的事。
下午她照常去超市买菜,准备给木父木母做晚餐。
晚上六点半,木晗曦打来电话,说是公司临时加班不回家吃饭了,让他们不要等了。
七点,三人围着餐桌一起吃饭。
八点左右,墨泽北打扫干净卫生,整理好厨房,解了围裙,收放好,之后去了木教授的卧室,木父也在,正靠着床头看书。
墨泽北和他俩打了声招呼,并简单说了下自己要回J城过年的事。
木父率先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开,抬眼瞧了瞧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木教授更是抿唇不语,气氛很沉默。
墨泽北不自在地揪了揪毛衣下摆,面上有些尴尬和窘迫。
“我现在要回公寓......”她低垂着脑袋,瞧着毛茸茸的棕色地毯,声音越来越低,“回去收拾……收拾一下行李。”
她自顾自说话,没人应声,场面有些难堪。
一股难言的心酸感忽然涌上心头,她强颜欢笑了下,随后转身挪步离开。
她背着包,迎着清冷的月色,顶着透骨的凉意骑着电动车。
路面滑,她骑得很小心,寒风卷吹着她的短发,鼻尖冻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
有一段路积水之后结了冰,像是旱冰场一样,站不住脚,今早很多人在这遭了殃。
夜晚光线差,电动车的车灯照射距离有限,墨泽北一个没注意便连人带车地翻倒在了地上。
电动车的头盔昨个被偷了,她当时去买菜,顺手将头盔放在了车的前筐里,再回来就没有了。
她用戴着手套的左指头摸了摸额头上汩汩往外流的血,心里还在想,要是头盔还在的话,额头就不至于被冰锋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