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双目圆睁,他读出了老道的意思,眉头一皱,低声说了句:“师父,失礼了。”
说罢,一轮红日自他身后浮出,像是水面上荡起的波纹,那轮红日便在这波纹中浮现,而后水面逐渐平静,那红日也越发明显,逐渐开始显露出天空之主的赫赫声威,这轮红日越变越大,很快就超过一人之高,俞岱岩盘膝坐在红日之前,像极了一尊神祇。
而后,那轮红日便开始大放光芒,虽然不甚刺眼,但却摄人心魄,只见在红日的笼罩下,俞岱岩的气力突然大增,手上青筋暴起,整只手掌像是增大了一轮,而后大吼一声推向老道。
老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面色一正,也不见使力,但任凭俞岱岩如何反抗,终究无法让自己的手掌向前半寸。
下一刻,老道在俞岱岩眼中,身形突然拔高,发髻甚至刺破屋顶,两肩挑起了房梁,那双向来逗趣的双眼,此刻却充满无尽威严和冷漠,一如紫霄宫中供奉的真武大帝一般。
只见老道伸出另一只手,遮天蔽日一般笼罩住俞岱岩,而后两指粗壮如柱的手指一捏,便将那轮红日捏在掌心之中,再一揉,红日便成了红粉,纷纷洒洒从指尖溢出,转瞬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俞岱岩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再看向师父,却哪里还有半点真武大帝的影子,只有一个普通的老道,在看着他笑。
“师……师父?”俞岱岩开口道,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仿佛嗓子十分干涸,然后他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手掌紧贴在自己胸口,而老道的手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回去了。
老道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九阳真经】果然名不虚传,你初有小成,便有如斯威力,只是运气还太过于粗糙,需好好打磨才是。”
俞岱岩点头称是。
一瞬间,老道打开久违开启的房门,刺眼的阳光瞬时便涌了进来,老道眯着眼睛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看身形像是殷梨亭,不过此刻阳光晃眼,他看的不甚真切,便随口说道:“梨亭啊,你站在这里……”
下一刻,老道便看清楚了那人,却不是他以为的老六殷梨亭,而是失踪十年他最钟爱的弟子张翠山。
张翠山几乎每天都会在恩师门外守候,就等着恩师开门后能第一个见到自己,此刻陡然见到恩师,心中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疾走两步便一头跪倒在老道面前。
“师父!”张翠山头埋胸前,泪水四溢。
老道先是搓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待发现真的是张翠山后,这才一把抱起自己的徒弟,纵然是百岁高龄,此刻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老道一声无妻无子,早已把七个弟子视若亲生,眼见得十年未见的爱徒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纵然是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是波涛起伏。
这时武当七侠的也已经纷纷走了过来,看着抱在一起的师徒二人,也都是个个脸上含笑眼中噙泪,一个一个都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师父大喜,五弟五哥回来了。”
老道看着跪了一院子的徒子徒孙,欣慰地笑了起来,赶忙说道:“都起来!都起来!”
这时俞岱岩也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看到跪在师父面前的竟然是张翠山,不由一把抱起他,兴奋地喊道:“五弟?真的是你!你可算回来了!”
宋远桥这时走上前来,对几人说道:“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俞岱岩皱眉道:“还有哪一喜?”
宋远桥一拍俞岱岩的肩膀:“今天是师父大寿之日!”
俞岱岩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两人闭关不记岁月,都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俞岱岩忙跪倒在地,对老道登时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高呼“师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