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瓷走在除夕夜空荡荡的街上,风雪迷了眼睛也吹透了他的身体,他把下半张脸埋在衣物中,隐去自己的存在感。和几个醉汉擦肩而过。

    那陶家那座鬼气森森的宅子早已隐在黑暗里,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场他中了山中瘴气做的梦,荒唐的让他自己都不相信,身上千斤担子卸下来,没有如释负重反倒是无限迷茫。

    他不可能回夏家的,他不想见到那些人对他投来虚情假意的怜悯,隐藏着幸灾乐祸的兴奋。

    他还要继续孤身一人吗?

    他闭上眼睛呼了口气,随即精神紧绷起来,握紧了拳头。

    他感觉到了,那几个醉汉并没有走远,一直跟在他身后,劣质的alpha信息素混杂着酸臭的酒味是风也吹不散的恶心。

    这里是市郊,马路两边只有几家早早关门的超市和修车站,不远处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弃乌龙湖公园。

    他出来时没有人送,更没有下人询问他要不要车子送,他匆匆忙忙地出来几乎算得上逃跑,叫的车也还在路上。

    这陶家可真会选地方,随便杀个人扔林子里半个月都找不到尸体。

    夏瓷感觉身后的几人越走越近,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用信息素把他们短暂毒晕然后逃跑,忽然一辆跑车呼啸着出现在空旷的机动车道,转向停在了他旁边。

    车门开了,那人下车迎面向他走来,黑暗中夏瓷看不清他的脸,刚准备散发信息素下一秒就被拥入怀中,沁人心脾的茶香混合着风雪中尘灰的甜腥味将他包围起来,暖意不断从那个人身上传递过来。

    夏瓷一瞬间有种想哭的欲望。

    车内后视镜下挂着的香包悠悠的散发香气,门开了香味便被风卷散了。

    没关系,它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地把冰冷的空气打上标记……

    “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不在家里过年?”

    油烟机运作的声音在此时成了恰到好处的白噪音,夏瓷坐在餐桌前抱着保温杯看白琛做饭的背影,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我对那些无意义的奉承不感兴趣,就找理由脱身了,比起他们我还是更担心你。”

    “那你是怎么预判到我会离开陶家的?”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留在陶家已经对你没意义了。”

    “我以为你还在因为上次的事生气呢。”

    “……”

    白琛端上两盘分量适中还冒着热气的菜肴,又从冰箱里取出冷藏的汤加热添料,贤惠的像结婚三年的家庭主妇,就是太大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