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在西偏殿中假意哭了一阵子。
整个宫中,最安全之处,就是昌宁宫了。太后要那四百万两白银,就必须要她活着。只要她在太后手中,太后就会放心。
崔礼礼躺在榻上,背对着窗,断断续续呜咽着。忽地听见院中有动静,太后将“金猫眼”提了来,想必是察觉了蹊跷之处。
左丘宴装病,崔礼礼是后来猜出来的。就算是仙丹,也不可能让人在几日之内就神清气爽。
亏得她还为他跑了一趟槐山!左丘宴真是个混蛋。竟然将陆铮活着的消息瞒得死死的。
虽然她一直隐隐觉得陆铮没那么轻易出事,可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她也不敢放下心来,日子一长,她也不那么确定了,神思渐渐恍惚起来。
昏倒醒来后,左丘宴来看她时,脸上挂着彩,她就开始怀疑。直到看到那幅画,她才真的相信,陆铮回来了。
崔礼礼拿着一把团扇,坐在屋内用力摇着扇子。
苗太后下了令:“报圣人吃了‘邪祟之药’,邪气入体,出不得宫门,由七王爷代圣人迎接大军凯旋,为大将军扶棺!”
豆染默了半晌才说道:“县主还是在昌宁宫好好养神吧。莫说如今各宫门外都站着人出不了宫门,就算出去了,只怕也去不了御花园。”
仍旧没有看到秦文焘。禁卫将领陈兴堂隐隐感觉不对,连忙带兵去搜,茅厕中哪里还有秦文焘的身影!
“给我搜!宫中就这么大地方,务必抓住他!立斩!”
“娘,各处都安顿好了,陆家的军队已到了京郊,只是明日圣人要亲自迎接队伍凯旋又要替大将军扶棺,所以他们驻扎在了城外。”
崔礼礼隔着窗缝,看不真切,却觉得像是与陆铮一同出发的赵将军。
崔礼礼一惊:“这是为何?”
左丘旻笑着从手中取了半枚兵符出来:“娘,你看这是什么?”
“好!”苗太后眯了眯眼,“你八弟呢?”
豆沁看看滴漏,答道:“回太后,快寅时了。”
寻了半夜未果,陈兴堂亲自去了后宫,请示太后和七王爷。
“你办事愈发妥帖了。”苗太后欣慰地看着他,如此看来,当初刺长公主那一剑倒也不算坏事,关在宗人台这么久,人也变得沉稳了。
“一个人,翻不起什么浪来。”苗太后靠在冰盆边,豆沁替她打着扇,将凉意扇了过去,“不过是为了在圣人面前表忠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