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活了三十多年,虽是在高门大户里出生,勾心斗角没少见,可说到设计做局,却是头一遭。
十几日前,崔礼礼寻到她,说及之前一夜未归之事。
“什么?”傅氏一听,吓了一跳,“那天夜里,你不是去公主府,而是被宣平侯府的人给抓了?!”
崔礼礼点点头。
“是韦大人救的你?”
崔礼礼有些犹豫,娘对陆铮一直怀有敌意,再说陆铮悄悄回京,也不便张扬,可又不愿意再让韦不琛占着便宜:“是公主的人救了我。”
这话也不算错,陆铮能算是元阳公主的人吧。
傅氏这才放下心来。被匪徒劫持,对女儿家而言终归是有损名誉之事。若是公主救了,自然是好过被其他男子所救。
“娘,你想不想报仇?”
“想!”
都被欺负到这份儿上了,崔家决不能任人宰割!傅氏捏着帕子,郑重地点点头:“你预备怎么做?”
崔礼礼将“入虎穴夺虎牙”的计划和盘托出,又带来一群有功夫的少年让傅氏选。
其中有一个少年脸上长得秀气又白净,还有几分女相。傅氏问他多大,他粗声粗气地说自己十八,又补了一句,虚岁十九。
傅氏本想摇头,那少年嘿嘿一笑,换了一个孩童的嗓音:“老子今年十一,虚岁十二。”
“就他吧。”傅氏心砰砰直跳,面上却没有展露出来。
这些人与礼礼是何关系,她没有问。生死面前,这些事都是小事。
礼礼能找到这些少年,难道挑不出来一个人吗?当然不是。傅氏很清楚,礼礼拉着她来挑,是想带着她一起复仇。
祠堂里的牌位再多,都不是她的家人。崔家的三口人,一定要整整齐齐。
“娘——”崔礼礼一声呼唤,将她拉回眼前。
傅氏一垂头,看见自己缝歪了线,又拿起剪子铰了线头。手中的冬衣原不用自己做,只是今日是行动之日,礼礼怕她心慌,拉着她做起针线活。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崔礼礼放下针线,“爹平安回来,你好好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