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伞,走到崔府门边。
“崔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崔礼礼深深地行了一礼:“陆大人,此事多谢您周全。”
陆铮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她微微翘起伞,仰头看他:“绣衣直使我崔家得罪不起。圣人怎会容我胡乱攀咬,污了他们的名头?只怕会假戏真做,让我进了县主府。”
伞下的半张脸粉粉嫩嫩,一掐就是一汪春水。
雨,滴滴答答地从伞沿坠落。
陆铮想起初见她那夜,她醉得不省人事,被他挂在马背上,他在前面牵马。
午夜的街上,马儿走得极慢。
听见她反反复复地嘟囔着:“狗屁县主,我宁死不嫁!”
他了然地笑:“崔姑娘这是有情郎了啊。”
蓦地手中缰绳一紧。
他转过头看她,她趴在马背上,死死抓着缰绳,迷离的眼眸却闪着笃定的光:“我这辈子就一个字——我要玩个够!谁也管不了我!”
原以为只是几句醉话,谁知她真的在努力践行。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行了,”陆铮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甩甩袖子,笑得似是看了一出好戏,“快进去看看你爹吧。方才离开时,他正端着我那碗绿豆汤要喝呢。”
绿豆汤有什么问题吗?
可陆铮这么说了,崔礼礼自是放心不下,快步跑回花厅。
崔万锦正抱着一大海碗水往肚子里灌,十分滑稽。
“爹,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看那碗被喝了一半的绿豆汤,对着跪在地上的仆妇厉声问道:“里面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