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低估了,无论杨红还是小果果,都不是普通孩子,而是从小在这山里田间长大的。
她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加上又有点路痴加夜盲症,一路磕磕绊绊,直到天色几乎全黑的时候,才发现了传说中的小木屋。
隐在一大片灌木丛后面,要不是果果提过,真的很容易忽略。
姜海吟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将手电筒拧到最大,刚要走过去,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她猛地回头,一道黑影迎面扑来,接下来,她眼前一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九点多,木落县的天色依然阴沉沉地,像是刚刚乍亮的样子。
村口出现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车主是名六十几岁的老大爷,身板很是硬朗。
他叭叭地抽了口旱烟,指着前面的小路,冲着车斗里的人大声道:“到啦!”
邹言单手一撑,跃下了车。
动作依然利落,可惜外在形象大打折扣,导致这一幕看上去没有那么潇洒。
夹杂着细雨的凛风将头发吹得更加凌乱,大衣早就换成了中长的黑色羽绒服,但依旧逃不过皱巴巴的命运,后面下摆处还有半个脚印,也不知道在哪蹭上的。
他道了谢,拎起行李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去。
没一会儿,本就灰蒙蒙的鞋面,又沾上了点点泥泞。
“真是可怜,正好赶上了返乡大军,有钱都打不到车,看把好好的一个城里娃子,给弄成啥惨样子啰……”
老大爷啧声摇头,一打方向盘,突突突地开远了。
刚烧完的房子,再被雨水一浇,就跟废墟差不多。
二十分钟后,邹言站在这片废墟前方,脸色比那烧焦的墙壁还要黑。
“京市法援中心派来的律师,在哪?”
即使满身狼狈,冷然的气场仍在。
被吸引来的村民们对他非常好奇,又胆怯地不敢上前,其中一名见过世面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是说那位姓姜的女律师?她先前一直寄住在阿兰家的。”
他环视四周,站在自家门口的果果妈本能地一抖腿,站了出来:“是、是住我家,但昨晚她、她就已经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