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气氛紧张,贾府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贾母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沉重的阴影,双眉紧锁,眼神深邃而沉静,仿佛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陷入长时间思考与忧虑中。
此时的王夫人,已经对薛姨妈约请宝玉入股薛家的买卖,有不满之意,带宝玉赚点银子,就要压上宝玉一辈子的命运与前程,王夫人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堂下诸人眼神都汇聚到老太太脸上,等着老太太做决定。贾母闭目沉思良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重重的吁出一口气,睁开双目,坚毅的眼神,犹如古老的智者,历尽沧桑,仍然保持着清澈的眼睛,沉声断然道:“政儿,派人去楚王府找宝玉回来,说老婆子我身体不适,让他赶紧回来。”
贾政起身鞠躬道:“是,儿子,遵母亲之命!”
“老大,去请咱们府里相熟的太医,入府来看诊,给我把个脉。”
贾赦也起身道:“是的,母亲大人,儿子,遵命!”
贾母继续道:“老二媳妇,薛家姨妈的好意,推了吧,就说今年贾府农庄上年景不好,府里钱银不趁手,再说,我们贾家也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商贾之道,就不掺和了。”
这个借口,已经足够敷衍了,拒绝之意说得明明白白的。
贾府的农庄的年景,再不好,贾府库房里也不至于拿不出两万两银子?还有,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商贾之道?
贾母语气之中,充满对薛家经营商贾的蔑视与不屑。
贾母的决定,王夫人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悦,站起欠身道:“是的,老太太,儿媳遵命!”
“宝玉回府之后,今年过年,就让他多待在府里吧,不要再出去赴宴访友了,慢慢跟他讲,过完年,就让宝玉去国子监进学读书吧!”
“好的,老太太!”
贾母语气和煦了一些,对王熙凤道:“这段日子,我们不给宝玉出门,他如果觉得闷得慌,就与姐妹们聚上一聚,写写诗词,看看梅花,后厨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们供应上,想摆宴就给她们摆。”
“好的,孙媳妇知道了!”
贾政脸上流露出深思的神情,半响后,淡然的道:“母亲大人,既然对外要讲您的身体不适,今年,去王家走年礼,儿子就不去了,让琏哥儿自个去送年礼就行了!”往年,贾政与贾琏作为王家的姑爷,会一起去王府送年礼,顺便给王子腾的母亲,请安问好。
贾母没看王夫人,同意的道:“也好,今年就让琏哥儿自去送年礼吧!”
王夫人愕然望向贾政,每年年关将至,贾政都亲自送年礼去王家,这是为何?要与王家做切割吗?何至于此!
寒冬腊月,屋外天空阴沉,雪花飘落,只留下漫天的阴霾,王夫人感到了严冬的寒冷,心中很是无奈,看王子胜与王柏的态度,就知王家已投靠了四皇子楚王,贾家如若不愿参合进残酷的皇子争夺大位之战,将来要疏远王家,是正常的选择。
贾母一锤定音之后,贾赦正要起身与贾母告辞,贾环轻咳一声,朗声道:“大老爷,请留步,耽搁一下,环儿有一件喜事,要禀报大老爷与老太太,此事要请老太太与大老爷来定夺的!”
“喜事?”
贾赦止步,与贾母面面相觑,贾母饶有兴趣的问道:“环哥儿,我的好孙子,你快给老婆子我说说,有何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