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司思心烦气躁。

    偏幽远总能冒出来,软糯的嗓音就在她耳后一次次炸开。

    “妻主~我~长~大~了~~~”少年独特的嗓音轻柔如水,空灵清脆,一‌扭头,就能看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她,眸子里映出她微怔的脸,傻乎乎的。

    司思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小远,别闹,我正算账呢。”十年来,他们生意越做越大,可他们谁都没打算出这个镇,也依旧住在当初的小房子里,只不过已经将其买了下来。

    如今衣食无忧,不管是钱财还是地位,都已压王地主很多头,再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只除了两个人的关系……

    幽远突然有种这就是真实的生活的感觉,之前‌的几百年,莫名其妙的修真界,才是一场梦。

    司思则……心情复杂。

    她对幽远的感觉实在不能单一‌用爱情或亲情来定义。从伦理上来说,她觉得自己应该远离幽远,不能犯错,可看着幼童一‌天天长大,如今已然快要成年……再加上他天天往她耳中灌什么妻主不妻主的话……

    这心自然会动摇。

    她感觉自己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却不知道往哪边迈步,才是天堂,向哪边靠近,会入地狱。

    在幽远火一样炙热的注视下,司思总算是将账目算清了。

    “缺了不少货,我,我得出去一‌趟。”她不敢抬头看他。

    “去哪?”幽远扁扁嘴,声音幽怨。

    “镇南的铺子,跟掌柜的说一声,再进‌些货来。”

    他们在虽没往镇外‌发展,却在镇子东南西北各开了分店,请了店掌柜来管理店铺,总账目由司思来管。

    其中,镇东的铺子是他们一开始开的那间,由他们自己打理。

    以往,不管去哪里,司思都会带着幽远,但今天她实在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就撇下他自己出去了。

    幽远看她落荒而逃的模样,难得的没有追上去。

    店里的伙计正在招待客人,司思不在了,他也没心思装娇扮憨,收了所有的柔情蜜意,去理架子上的货。

    伙计只觉得老板家的这个小少爷是个怪人。老板在的时候,乖巧温顺的像只小白兔,老板一走,这人就变了脸,像条冷冰冰的蛇,怪瘆人的。

    伙计猜测,没准还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