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骆文星才意识到发现杨舟的那片小树林倒的确就在凌霜居下方不远处,只是......
“......日暮天色昏暗,你确定看到的是我?”骆文星有些无奈地挠头问道。
倒不是他想利用沈平话中的漏洞撇清身份,实在是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昨日除了午后和颜宇追青鸟时迈出过那个山洞一小会,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呆在那片小天地里,压根就没下过山,更别提被沈平看到了。
“别狡辩了。”沈平挑了挑眉站直了身子:“虽说天色昏暗我的确没看清脸,但那人穿着内门弟子的衣服,身量也与你相仿。若是观内的哪位先生,看到我根本没有跑的必要,而且他两次挡开我的攻击,用的都并非本门的法术,是我没见过的招式。”
他振振有辞地说完,斜睨着骆文星道:“你说,除了你还能是谁?”
骆文星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反驳,云自闲已经走上前来,抬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辩。
“你的意思是那位弟子昨天日暮就已经遇袭?”
沈平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云自闲又接着道:“我记得外门弟子都是两人同屋,若是杨舟昨天彻夜未归,今晨怎么未见有人来报?”
这一次沈平略略踌躇了一下,才有些底气不足道:“回仙师,和杨舟同屋的是我。但我昨天和他赌了气,所以蹲守无果后便到仁嘉那里睡了一晚,没有回去,直到晨练没看到他的人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回到房间后发现他似乎一夜未归,然后就听说了他遇袭的消息......”
“胡闹!”云自闲皱紧了眉头,道:“昨日先生们应该已经跟你们说了,晚上实行宵禁,酉时之前必须回到住宿的场地,为何要在那偏僻之地待到戌时?罚你练习基础剑法一百遍,不得使用灵力!”
“还有陆仁嘉,他也算是前辈了,竟然包庇与你,夜半归来都不报给巡夜弟子,和你一起受罚!”
沈平被教训得缩了缩脖子,接着仍十分不服气地指着骆文星开口道:“罚我认了,可是仙师,昨晚我确实看见他了,这事儿一定是他干的!”
“我还有证据!”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截白色的,像是从什么地方割下来的布片展示在众人面前,道:“这是我今早在舟子的袖口内测发现的,他陷入昏迷前刺破手指在上面留下了讯息!”
颜宇将布片接过摊了开来,就见在一片雪白的底色上果真有着暗红的血迹,可惜当时留给杨舟的时间显然不多,那所谓的讯息只写了可怜的一横一折便断在了当下,徒留一片空白引人遐思。
“看,这不就是‘骆’字开头的第一笔!”沈平指着血迹底气十足道。
“不可能,文星昨日没离开过凌霜居。”颜宇将布片折了起来,语气平淡但不由分说地反驳道。
“你又怎么能确定?”沈平有些上头,梗着脖子不管不顾地回敬道:“难道一直盯着他什么也不干,连睡觉也抱在一起?”
这话还真没说错,但承认起来也过于羞耻了些。骆文星老脸一红,正想着该怎么把这茬给揭过去,云自闲已经再次开口,打断了二人没什么营养的争执:“好了,昨夜凌霜居和暮春池外都有值守弟子,据他们所说,骆公子昨日的确未曾下过山。”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止住了沈平还想开口的冲动,从颜宇手中拿过了那一小截沾血的布片轻轻晃了晃:“我没有怀疑你说的是假话。”
“但这血迹能给出的信息太少,而且归云观的弟子服只特殊在其能抵御邪物的功能,而非式样,用普通的白布也可裁剪出相同的款式。这次的袭击者十分狡猾,或许是故意来迷惑我们的也未可知。”
“这件事情就交由内门弟子们查清,你这几天搬去和仁嘉一起住,不许再私自单独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