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从前的事是我不懂事,小孩子分不清善恶,希望你不要挂怀。”

    她语气诚恳,眉眼间带着几分愧色。

    晏欢微愕,旋即展颜一笑,不疾不徐道:“二姐姐说的是……哪一件事啊?”

    这下轮到晏珍愕然了,晏欢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看着前面那道婀娜的身影,晏珍心口深深的一紧。

    早得了信说晏仕贵今日就能进京,花厅里也早早的准备好了接风洗尘的一桌好菜,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难得的热闹。

    晏欢就敏锐的察觉,父亲好像真的变了。

    不知道在溧阳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她忽然生出了几分好奇,难道真是自己阴差阳错的锻炼了父亲的能力?

    离开的时候,父亲一行人只有三辆马车,回来却满满当当的带了六辆马车,晏珍身边四个大丫鬟,一个贴身嬷嬷,晏怡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加一个乳娘,更别提父亲身边还有三个贴身小厮和一众服侍的,这些人可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以父亲以前的能力财力,是不可能供得起这么一大笔开销的,那么……是什么让父亲有了银子来打点这些呢?看来她得好好的查一查父亲的事了。

    前世她一直住在盛京晏府,深居简出,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父亲也一只碌碌无为,最后也只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四品官,今生这些事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得多花些心思探查一下。

    饭桌上,晏仕贵端起酒杯亲自敬了薛氏一杯,他两颊已经有些酡红,说话也有些打结,“夫人,这几年辛苦你了,也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外放溧阳……”

    说完他一饮而尽,随后人就倒了下去,薛氏吓了一跳,忙让人端醒酒汤来。

    玉蝉上来就抢过薛氏的帕子,一边扶着晏仕贵,一边急声叫人拿了她荷包里的解酒药过来。

    等到喂晏仕贵吃下药,又吩咐人把晏仕贵抬去她的屋子,见没有人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冲薛氏解释道:“大娘子恕罪,忘了如今已经在京都了,是奴家不不懂事。”

    晏欢不由决定好笑,无论她叫春荷还是玉蝉,无论是在京都还是在溧阳,她都只是个妾,到底是她忘了,还是她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妾?谁说的清楚呢。

    薛氏闻言面色微霁,让人把晏仕贵挪去了扶芳院。

    一夜无梦,晏欢睡到了大天亮。

    如今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为了避嫌,已经不需每日里要跟着裴先生读书习字,她原本打算今日去宝钗楼看看。

    去年,她把自己前世就十分看重的一个管事提了上来,找了个由头把占据宝钗楼多年吃的肚满肠肥的老管事调去了分店,然后让人使了些手段,给了些银子,让他回乡去了。

    现在京都宝钗楼的管事姓何,曾在衙门里做过谷粮师爷,后来因生计所迫,辗转到了京都。

    晏欢做谢家大夫人的时候,也是得巧遇上,觉得这人通百科,晓百事,为人也十分机敏,是个能办实事的人,就把他安置在了谢家,只是很可惜,这位何管事何泉在谢家两年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