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接到医院电话后,抛下了一块儿作战的队友,火急火燎地赶往医院。
从昨天起他就觉得沈七这小子不大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大对劲他也说不出来,就好像闷闷不乐的,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谁招惹了这小子。
他仔细回想了下这段时间住院的情形——
他把他当二大爷似的好吃好喝伺候着,冷了添被、热了脱衣,每天清晨和晌午固定时间练习康复体操,吃喝拉撒样样俱到,他都快被自己给感动哭了,亲生父母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细致和耐性吧?
就这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住院条件,他还闷闷不乐?为啥啊?他是真的搞不懂了。
好在医院那小护士电话打得及时,沈七强行要提前出院时他就接到了通知,所以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飞奔过去,刚巧赶在沈七一瘸一拐地出了门诊大楼之前截住了他。
谢衍看着对方左腿的石膏,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腿都还没好,逞什么能?”
沈七原本见他赶过来还挺开心的,被他一骂又不开心了,冷声说:“要你管啊,老子就想出院!”
谢衍拧眉:“别天天老子老子的,多大年纪?难不成你去上了大学跟老师同学都这么称呼?”
“我又没去上大学,我他妈还就是个街头混混,我乐意了怎么着?”
谢衍是越来越不明所以,不明白他这股火气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同时又觉得这期间有一丝丝的诡异的微妙感。
俩人都无比烦闷焦躁,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了一会儿,似乎谁也不想事先示弱。
“你乐意那你就继续当你的街头混混去,以后别再在我面前说你想上大学之类的鬼话。”
沈七给逼急了,阴阳怪气道:“放您的一百个宽心,我这就消失在你面前,省得你眼见心烦,满意了吧?”说完气冲冲地就要拐个弯儿走掉。
他左腿行动不便,踉踉跄跄地没走几步,有即将跌倒的趋势。
谢衍在身后看着,刚想伸手去扶稳,却见他自个儿打了几个趔趄,摇摇晃晃地勉强站住了脚跟,活脱脱一只企鹅。
放在平时他铁定得乐呵个半天,但如今他正在气头上,所以只抿了抿唇,问出了那个存于心底的问题:“谁惹你了?你到底在恼些什么?”
本来要一瘸一拐地扬长而去的沈七听了他的问话,原地定住,头也不回道:“谁说我恼了?我出个院不行么?我回我自己家歇着不行么?这样一来你潇洒我清净,你也用不着扶我上厕所了。”
谢衍一愣,听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深层含义。
可他转念一想又不明白了,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没扶他去上厕所,所以他就恼了?还是因为陆之怀那玩笑话?但他们兄弟哥们间经常互相调侃的啊,也没见他一股子火气。
过了几分钟,似乎恍然大悟,他思忖了一番,道:“你清楚冬季联赛对我有多重要的,我再不抓紧练就没时间了。”
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变扭,因为向他解释这件事情就...怪怪的,还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