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枳却对这个问题也不甚感兴趣,连眼皮也未抬:“什么人?”
怀桢故弄玄虚,挤眉弄眼:“——老四!谁能想到,我们当中那个最闷的闷葫芦,竟然也能虏获佳人芳心呢。”
怀枳净了手转过身,表情并无太多变化。怀桢盯着他,还不甘心追问:“你没有什么看法?”
怀枳淡淡道:“我该有什么看法?”
“哎——”怀桢的话语突然被鸣玉的叫声截断:“二哥哥!”伴随着“啪嗒嗒”的鞋履响声,鸣玉一个猛子扎进怀枳怀中,又叫:“二哥哥不要走!”
怀枳一见妹妹,先绽开笑容,将鸣玉揽在身边道:“鸣玉舍不得哥哥啊?哥哥也舍不得鸣玉的。”
这笑容却和方才那副拒人千里的态度迥异了。怀桢哼出一口气,朝鸣玉吐了下舌头,鸣玉也做鬼脸回击。傅贵人也走入来,轻斥:“鸣玉,过来。”兄妹俩这才消停。
傅贵人吩咐宫人去准备一些小食,铺开席面,分别落座。待外间入夜,灯火燃起,下人都被屏退,傅贵人才将一份书简从袖中取出,递给怀枳:“这是张将军的信函。你要去河湟的事,他都为你准备好了,这两个月先忍一忍,待你加了冠,就可以请求外调,不必去长沙就国。”
“哥哥要去河湟了?”怀桢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却没有人理他。怀枳接下书简,一目十行地看过,感激地道:“母亲多费心了。”
傅贵人摇了摇头。“长沙自然是去不得。但去塞上,监临西羌,恐怕你也要受许多委屈。阿枳,我一向对你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太过自傲。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前次那二十鞭的教训,望你记在心上。”
怀枳神色微黯,愧疚地道:“儿子一定谨记母亲教诲,不敢再给母亲增添烦扰。”
怀桢在一旁看着,忽而伸手抓了一只糖糕吃。
傅贵人道:“今日在上林苑的事,或许你已经听说。阿桢做得聪明,先让皇上皇后放心,日后你去了河湟,我们在宫中,也可更安稳些。你不要觉得是我们生疏了你。”
怀枳看了一眼弟弟,道:“不会,我知道阿桢最为我好。”
傅贵人叹口气,又伸手揉了揉怀桢的头发,“阿桢,你怎不说句话?”
怀桢道:“他要走便走,我有什么好说的。”
鸣玉一听,便躲在母亲背后朝他刮鼻子:“六哥哥羞羞!”
怀桢抓了一把她的小辫子:“你不羞羞,你陪着二哥哥走?”
鸣玉道:“那有何不可,鸣玉正好出塞外玩一玩儿!”
怀桢蓦地一惊,松了手,脸色也白了。“乱讲话。”他色厉内荏地批评鸣玉。
傅贵人看他们兄妹顽闹,心下也宽了几分,笑道:“待阿枳出外,阿桢也可以在朝中求个职位,历练历练,也帮衬一下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