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实高老师的批卷速度很快,头一天完成的数学卷子,第二天上午就陆续可以登分了。林谦树周五上午有监考科目,去教导处送卷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叠在严开越桌头的数学成绩单。

    林谦树进门的时候,严开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心忖自己是不是凭借真才实学考砸了。好在严开越抬头看到是林谦树,脸色稍霁:“谦树啊,看来高中生的解题思维你已经找回得差不多了,这一次态度很认真。”

    看来自己考得不错。林谦树松了口气,不由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把易知的卷子一起带回去吧。”严开越在左手边的卷子堆里翻了翻,翻出两张另外批改的试卷递给林谦树,“都挺好。”

    林谦树接过试卷一看,江易知毫无意外地拿到了150分,自己则在最后一题的步骤上扣了4分,得到了146分。

    146分呢。林谦树心里美滋滋的,起码在他记忆里,他还从没有拿过那么高的数学成绩。他怎么看怎么欢喜,恨不能立刻回家把这张试卷裱在卧室的墙上。

    自个儿美完的林谦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严开越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他转头看严开越,发现严开越又恢复了自己进门之前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严老师,您有什么烦恼吗?”林谦树试探着问道。

    严开越晃了晃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对着林谦树大大地叹了口气:“哎,还不是那个社团特色示范学校验收的事闹的。”

    南怀实验高中这学期在申请省社团特色示范学校的事,林谦树略有耳闻。南怀实验高中有许多个社团,有老师主导的也有学生自办的——比如林谦树和江易知就是数学竞赛社团的负责人,每个社团每周都有固定的活动时间,搞得有声有色,林谦树以为申请成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严开越居然还在发愁。

    “咱们学校的社团办得是挺好,但是咱们办的社团其他学校也有,”严开越在纸上反复圈画社团名称,愁得皱起眉头,“来验收的领导走马观花,最重要的就是最后的特色社团展示汇演……怎么才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要不,让江易知上去给领导们表演个快速心算?”林谦树道。

    严开越无奈地看了一眼林谦树:“那还不如我上去给领导们跳段霹雳舞呢。”

    也不是不行,就是领导可能不爱看。林谦树在心里偷偷想道。

    “得搞个其他学校也很少见的节目出来……”严开越自言自语道。

    社团汇演活动其实年年有,但能出节目的基本只有动漫社、街舞社、滑板社,林谦树清楚这活动大概和数学竞赛社团没什么缘分。他想了想,对严开越说:“那要不搞个古琴节目吧?”

    听林谦树一说,严开越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这个节目好!国家这两年弘扬传统文化,我们搞古琴社,不错!古琴咱们市会的人不多,其他学校应该还没能力办这样的社团。”他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兄弟学校不行,自己学校好像也不太行,又说:“……我们这儿也没有会的同志啊。”

    林谦树得意地笑了起来:“严老师,我会啊。”

    林谦树是真会。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就被老林抱着去摸琴,等稍微有些意识,便跟在老林身边认宫商角徵羽,再大一些便摸着琴开始学习指法。按老林的说法,练习古琴能够让心静下来,让他变成一个沉稳的男人。林谦树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总觉得琴凳上像是长了刺,被老林打了两三年才勉勉强强老实上道,等到小学六年级时,在六一汇报表演中终于有机会登台,一亮相便技惊四座。

    ——对数学的不喜欢像是刻在林谦树骨子里的,但曾经讨厌的古琴却在六年级的那个六一节之后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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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随着学习压力增大,林谦树烦躁的时候偶尔还会关在房间里自己弹上两曲,慢慢地爱上了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