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说:“胭脂的孩子还未成形就被打了下来,丢进了后井,二姨太的孩子,据说是才生下来不久就得暴病死了,梦见的这个……可能和两者都有关联。我们还是先去见陈斌吧!”
昨晚的背包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我们一人背起一个就走了出去。走到院里,看到阿婆屋里亮着灯,可能正在吃晚饭了。我们从院门走了出去,走在通往秦家大院的小路上。
(此时的盐井坊小屋门口,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穿着衬衣西裤的男人,他正是林祁然,他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下午县文化馆的书记交给他的,让他回来整理他父亲留下的遗物。
他打开了房门,拉开了墙壁上的灯绳,顿时屋里被一片昏黄的光亮所笼罩,他皱着好看的眉头,环视了这小小的一间屋子,然后向里屋走去。
父亲临死前的现场上午已经有警察来拍过照片,地上散放着一双拖鞋,仔细看去,地上还有很多血迹,椅子散乱地摆放着,地上还有一瓶散落一地的速效救心丸,父亲的小床上还放着几件未洗的衣物。
林祁然心里一阵酸痛,眼里泛起了泪光,如果父亲肯听他的劝,和母亲一起去省城,或者提前退休,或许也不会死。
他攥紧了拳头,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只见有丝丝鲜血从手上滴落下来,他没有理会。独自坐在父亲死去的椅子上,很久很久……
父亲性格虽孤僻,但平生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想想上午那个圆眼睛,皮肤白皙的女孩的欲言又止,难道是因为那件红嫁衣?
林祁然坐不住了,他开始检查父亲的床铺。他知道父亲习惯把钥匙藏在床铺下面,很快,他在床尾床上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小心地掀开棉絮,一串小小的钥匙露了出来。
林祁然把钥匙拿了起来,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物件,上面几乎只有一些略有残破的旧品,花瓶、瓷碗一类的物什,他草草扫了一眼便走向书柜,开始逐个开书柜里的锁,很快,他打开了书柜,里面几乎都是一些发黄的文书和来往信件,他很快翻了一下,几乎都是秦家当时盐商方面的信件和公文。
是面一层空空荡荡,林祁然正欲离开,忽然眼角扫到一件东西,那是一本册子,放在书柜的最里面,几乎把它遗忘掉,他小心地拿起它来,坐在床边翻开。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是秦氏家族里的所有人的资料,包括照片和一些简介,他一一翻看起来,秦老爷照片看起来50多岁,身材矮胖,他的三个儿子看起来倒是个个一表堂堂,上面还有他的两房太太的照片,一个雍容华贵,一个年轻娇艳。
至于他的女儿,他翻到胭脂这一张照片时,一下子愣了起来,照片上那一个巧笑嫣然,柳眉杏眼的女子,不是早晨在派出所见过的一个女子吗?
祁然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嫁衣?视频?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合起册子,把它按原样放进柜子里,锁好后,就离开了屋子。)
而此刻的湘琴和我正在秦家大院的门前,门口挂起的那两只红灯笼已黯淡无光,此时静寂无声,黑黑的院门似一张大嘴,准备吞噬掉误入其中的人们,院内有一点灯光透出,我稍一迟疑,湘琴已经走了进去,我急忙跟上。
进去才发现,门房的那位中年师傅正坐在院旁的走廊里抽着叶子烟,空气里袭来一股浓重的烟味,呛得人想打喷嚏,他疑惑地看着我们半响,操着方言问道:“们两位可是前两月来过的?”
湘琴点点头:“是啊,师傅。”那中年师傅说:“们可要住店?工作人员都下班了,要住的话我这里先登记一下。”
我摇摇头:“师傅我们不住店,我们进来找一个朋友。就是前两天住进来那个高高的小伙子,姓陈的。”
门房师傅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他就住在二楼,这小伙子很少出门的,们上去找嘛。”
我们谢过他后,往楼上走去,拐角的楼梯陡峭窄小,仅容一人走过,我看着湘琴的背影在我前方,突然想起一个不好的念头,我停住了脚步。
湘琴见我没有跟上,转头看着我。我说:“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她愣了一下:“为什么?”我笑了一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谁知道他搞什么鬼。”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上去了。
我独自在楼梯上站了一阵,直到周围纷纷扰扰的灰尘飘落下一,呛得我直咳嗽,我才迈了步子,静悄悄地向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