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在后面听到大堂里念完划拨兵马名单后,大堂里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在必须划拨的情况下,划拨的办法也对各彪官有利,堂下还站着黑压压一片军士,谁也不会冒险反对。
紧接着外面就是一阵忙乱,各彪官在划拨名册上画押,郭药师又令人写好军令,用印,然后就是各彪官派出亲信随同留守府的文书军士,还有几十名面生的军士,一起出了留守府,去往各彪营提点兵马。
这些人一走,大堂里立刻安静下来。周南知道石岳带着人去接受兵马了,才稍稍心安。
石岳手下亲兵都是西军众的精兵,上马是骑军,下马是步军,一个个身经百战,更是老兵油滑,随便拉出一个来,做个都头都绰绰有余。所以石岳带着几十个手下去接管五千人兵马,周南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接下来就要看他和左小四的了。
周南从大堂后门转身而出,“诸位将军心向汉土,节烈忠义,我代童宣帅先行谢过。”说完对大堂内众人深深一揖,才正容面对众人。
大堂内在座将官都已经认出来此人就是昨天被绑的那个送书信之人,不禁大吃一惊,更有头脑机灵的,已经猜到这人便是郭药师找到的引荐人,郭药师有心,这人有意,自然是一拍即合。
周南扫了一眼堂内众人,只有身旁郭药师眼中阴狠不快的眼神一闪而逝,接着郭药师呵呵笑道“诸位,郭某昨日深恐大事未成就走漏风声,故而将上使暗中带入府内,彻夜长谈,这才有了今日之果。功成之后,诸位也是名列天朝朝堂之功臣了,还望诸位幸勿见怪。”
堂内众人忙都站起来,一起向周南施礼说道“见过上使。某等为上使、为天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周南两手虚按,笑着说道“诸位请坐,我奉命前来,得诸位相助,大事谐矣。事成之后,我必为诸位奏请童宣帅,论功行赏!”
下面将官大声说道“多谢上使!”
周南又说道“我初来乍到,城中诸事还要靠诸位齐心协力,在朝廷为诸位封赏之前,仍由郭将军统领诸位;还有,城中初定,难免有奸人作乱,这一事,我与郭将军定会在三日内揪出此人,以绝后患!”
郭药师急忙上前说道“都是同袍多年,郭某也不想在诸位同袍众有奸人阻挠投诚大事,只是以作预防。今日大事既定,郭某已在后厅摆好宴席,我等何不与上使喝个痛快,待来日还要请上使提携我等。”
说到喝酒,下面这些将官都急忙站起来,恭维奉承间,簇拥着周南向后厅走去。
从午时直喝到申时,周南说话都不利索了,身子要站直都费劲,一众将官酒量小的都已经歪倒在旁边了,剩余能勉强直撑的也是眼饧耳热,郭药师这才拦住说道“诸位,明日还要请上使安抚城中官民,检点兵马,查看府库户册账目,今日就散了吧,也好请上使安歇。”
“对……对!安……安歇!”甄五臣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站起来说道。
自有各家亲兵将人架走,周南也嘴中不知所云的被两个亲兵搀扶回去了。独留下郭药师在酒桌边坐着,细长的眼睛中透着冷漠和残忍。
今起天这姓周的突然把内奸的事提了出来,自己刚开始还有些恼怒,清除内奸这事,自然是越隐秘越好做成了。你姓周的堂而皇之的喊出来,以后还如何去抓住小五的把柄?不过自从姓周的说了要清内奸的事后,明显小五对自己好像总是在躲闪,小五的脾性自己最是明白,如果无愧,他不会躲闪自己。难道他真要对自己下手?也罢,既然你小五做在前面,那就休怪我不把你当兄弟了;还有张令徽、刘舜臣二人,也一并做掉,省的日后留下隐患。我如此算计他们,难保这二人不想算计我。这样一来,常胜军就是我自己的了,在南朝那里,封赏都是赐给我自己,哈哈哈!
周南伸展了一下腿,舒服地躺下,看着床边的石岳还在恨恨地诉说着“大郎,这就是给了俺们五千个叫花子!说什么各剖分一半倒是一半,就是那些不堪用的残兵弱兵。”
在地上转来转去,又转到周南床边,又开始诉苦“分给我们的人马,连指挥使都撤了回去,那副指挥使本就是这些流民里挑选出来的,这可倒好,从兵到将,个个都是穷汉,叫花子。那些没有划归俺们的并将,一个个都在看俺的笑话!”
等石岳说累了,周南才说道“昨夜你已经说到这种情形了,为何今日还要生气?这些人虽是穷汉,没有打过仗,可正好给我们训练啊,若真将那些当兵当油滑了,军纪败坏,不听号令的那些人分给你,那才是麻烦。”
周南这样一说,石岳才稍稍安静下来,周南问道“这些兵马你是如何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