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也真是嚣张,整条街上就樊楼还没关门,硬拉着谢非宣往那个方向走。赵宏晏正扶了烂醉如泥在樊楼的大厅中,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没法这样带着赵宏弈回去,只好等着。
“救命!”
他听了这道声音,立马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这声音细微弱小,离着樊楼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可他总觉得是谢非宣的。
他这样想了,随即又自嘲地一笑,这大晚上的,谢非宣还能来接他不成?他觉得自己八成是喝出毛病了。
他又听了听,外面没再传来别的动静,只有几个沉重的脚步声,在这雨天里小跑,似乎没什么奇怪的。
可他总觉得不对劲,自打听了那声“救命”,就心里莫名的慌,不由自主地去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他便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将醉酒的赵宏弈扔在椅子上,大步冒着雨出了樊楼。
雨下得起了层水雾,朦朦胧胧把整条街罩住,几个粗壮的男人手里不知拖着什么,朝着樊楼这边走过来。
他皱了皱眉,看不清他们身后拖了什么,没心思管闲事,转身要回樊楼时,却听到一人问了句,“大哥,这女的咱们弄到哪儿去?”
他朝着他们身后看过去,那几个人手中拉扯得果然是个不断挣扎的女人,身形像极了谢非宣。
他不敢确定,也不敢相信。谢非宣是从不会这么晚还出门的,太傅以前还对他讲过,他女儿乖巧,出去玩疯了傍晚也定会回府。
那伙人越走越近,雨再绵密也开始遮不住那女子的脸,他这回看清了。
谢非宣眼看着眼前亮起来,知道是到了樊楼附近了,可身旁的男子一直拿刀杵在她的脸边上,不准她再出声,她咬紧牙关,只敢发抖。
忽然,她身旁的男人发出一声扭曲的惨叫,那把被他拿在手里的弯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几个抓住她衣服的男人也松开了手,在她身后发出嗷嗷的几声。
她摔倒在雨地里,脸紧贴着地上的积水,皱着脸睁开眼睛朝身后看去。
方才那几个男人都抱着胳膊倒在地上面目狰狞地叫唤,而站在那儿的,竟然是赵宏晏。
他浑身让雨水打湿了,头发成缕得贴在脸边,扭了扭手腕,朝她伸出手。
她大口呼吸几口才顺过气来,心里慌得不行,生怕那几个男人起来,顾不了其他的,拉住他的手就借着力站起来。
她心跳得极快,雨淋的身上发冷,又加上方才受惊,她站都站不住,眼睛直直得看着地上那些人,掉了魂似的动也不动。
赵宏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发疼,伸出胳膊搂过她的肩膀,反手捂上她的眼睛,轻声说,“雨大,我们先进去。”
她腿整个人僵住,动都动不了,任由着他拥着自己往一边走。
也就才走了几步的功夫,身后有个男人踉跄着站起身来,声音在大雨中被掩盖,他无声无息地捡起了刚刚掉落的刀,疯了似的冲上来一把朝赵宏晏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