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空点着灯与香,却没外头的雾气缭绕,平白令人又清醒了些。
他将人放在榻上后,便想转身离开,可才踏出一步,衣角就被拉住。
他停下脚步,冷着脸回头,对上她楚楚的目光。
“你还想做什么?”
那只攀在他衣角上的手得寸进尺地悄悄划过他的掌心,轻轻勾住他的一根小指,又软又热。
他浑身一紧,却没将她甩开。
“陛下方才还未回答阿宁的问题。”
她似乎固执地想要个答案。
他站在原地,额角青筋跳个不停,好半晌,忽然折回榻边,将湿答答的她从围拢的浴巾里剥出来,牢牢压着,狂烈地亲吻一番,直到她在动弹不得,才喘着气松开,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嗓音喑哑道:“下回,不许自作主张。”
说罢,好像再不愿多停留似的,快步离开。
楚宁卧在榻上,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出神片刻,忽然轻笑出声。
这就是他的回答了——已有了下回,便是肯定的意思。至于“自作主张”,说的大约是她私下与刘康招呼,未先告诉他,便直接将他引到这儿来吧。
可是在怎么“自作主张”,他也还是乖乖地来了。
这样一看,前几日的冷淡,果然只是他的手段罢了。
外头的门已关上了,被她遣走的翠荷这才从屋后出来,替她拿来干净的衣裳。
她披着衣撑起身子,走到墙角边的箱笼旁,寻出一张方子,道:“将这个交给刘大监吧。”
翠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接过收起后,点头应“喏”,便又出去了。
……
飞霜殿,齐穆被拦在门外等了许久,始终未见到萧恪之,此刻已是火冒三丈。
可偏偏靳江带着五个持刀侍卫,如威武的雕塑一般站在门前,虎视眈眈地望着,让他半步也不敢往前踏。
他做了三年的中书令,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从前的千牛卫在齐太后手里,他出入宫禁时,从没受过任何阻拦,哪怕是进入天子寝殿,也只稍一通报便可,今日却是被毫不留情地拦着,连一张坐榻、一杯茶水也没有,实在难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