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流年>历史穿越>仙妻飘飘 > 一百一十六章 人族皇子
    白仙柠一直晓得离墨所说的那场劫难,此劫是个天地大劫,大劫后生灵涂炭,龙凤二族更是灭踪隐迹,此后数万年间再也寻不到龙神时期存在的半分记录。便是神域记载最早的一些史籍中,关于龙凤两族亦仅止于传说中,不曾有具体考证。

    她此前不晓得这场劫难哪时哪刻会突然降下来,又因什么缘由而起,却没想到离墨竟能提前预知到,如此说来,他在灾难来临时,成功救下墨蓝,为凤族留得一丝传承血脉亦是早有准备。

    离墨对墨蓝情义深重委实令人动容。他这个要求作为成婚条件,她没理由不答应,但又觉得他说的这些话似有不妥,因大劫后龙凤两族均已经灭亡,他将今时尚未成年的墨蓝托付给她照顾并无意义。

    她本想多问几句细节,回神时,离墨已经离开了公主府,半轮斜阳映下来,天色渐暗,她近日心思有些复杂,亦没那个好奇心去拜会和亲的使官,去瞧瞧与她相关的一切事宜。

    这门亲事由龙皇着人全权打理,龙皇有龙皇的算计,她有她的算计,各自怀揣心思,熬到八月初八。

    却说在她婚近头半月前,曾在公主府遭过一回暗杀。龙族虽是这个界面的掌权者,智力确然不及人族聪慧,这个刺杀计划漏洞百出,她不过略微查了一两日,便晓得是戚威在背后使坏。

    因她成婚,便意味着承接了守护承天塔的职责,即使短期内不登龙皇位,她的地位已绝没有可能再撼动分毫,唯今戚威也只能想法将她杀了,一了百了。

    不过因他筹划的失败,这件事被她刻意闹到了龙皇那里,依照龙皇对他那位无缘皇位宝座的儿子素来觉得亏欠,虽未大惩,但须给她个交代,勉强下令将戚威关了起来。因没人再来扰她心烦,直到成婚那日,她的日子过得都很平顺。

    大婚当日是个艳阳天,天边有几朵絮状浮云飘过,承天塔前景色蓝的一片清爽。

    支撑天地气运平衡的承天柱被法印封在其中,镇在天南山的这一根主的是个混沌邪气,依靠历代龙皇以龙脉气运将其邪气净化稀释。而镇在天北山的那一根主的是个至灵仙气,仙灵气亦不能过度蔓延,需龙皇年年加固封印,由凤族固守,世人修术得来的同样不过是片刻稀释之气。

    龙凤族婚礼当日祭拜承天二塔是个族制礼度。戚姝与凤族皇子离墨一身华贵的龙服凤袍携手踏上承天塔,龙凤族二位尊皇端坐高台,台阶下方臣民万众,这厢难得一见的盛礼分外庄重,引得台下一片倾慕。

    台下臣民激动万分间,免不了窃窃私语,说起龙族这位储备女君,关于她过去的段子,流言从未间断过,尤其她与人族皇子那一则往事,在今时的婚宴上不免又被拿出来提上几次。

    虽是个避人耳目的闲语,若非赶上戚姝大婚,其实这桩事已不容易教人再想起。因那人族皇子如今沉眠多年,便是人族崛起势头凶猛,近年来却消停许多,仅敢躲在阿抵河两岸的贫瘠之地驻扎,势力早已不复从前庞大,因而龙族子民也就渐渐淡忘了龙族公主与人族皇子间那场情爱旧事。

    今日这场大婚却教人思虑良多,坐在席间,不免又想起许多往事,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老者素来喜爱评书论段,借着皇亲宴间与众位大官小吏闲话起来,喝半盅酒,装出个沉稳相道:“却说当年全有赖戚姝公主有先见之明,人人都道说公主独爱人族皇子,要我看,公主的美人计施的高超,真情假意世人难有几分甄别,但看结果,人族最善战的皇子因一个女人丢了半壁江山,最终不得不退守阿抵河流域,且为拯救公主受了刨心之刑,于我龙族来说,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心头大患,此良苦用心,岂非不是计策?”

    众臣闻言,犹如醍醐灌顶,一个两个皆做出个点头状,有人恍然大悟道:“有道是公主情深,当年承天塔前立誓,永世不登承天塔,不承龙皇位,如今不过百年光景,却实实在在破了誓言,但看公主与离墨皇子委实……”。

    般配二字尚未说出口,平地里忽地掀起一股怪风,台前搭的红罗布飘下来,将一众人兜头罩住,忽又听得周围传来阵阵惊呼,众人七手八脚掀开头上的罗布,爱评书的老者愣愣望着前方空地上莫名出现的人影,喃喃道:“莫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这人,这人形姿磅礴,莫不是,莫不是早年军中传回一副画像,画中人正是传说中教天地为之变色的人族皇子辞枍?”

    与离墨尚未行婚祭礼的白仙柠站在高台前蓦然回头,远远的便瞧见微风下一袭飘逸的白色衣角,那人五官轮廓清明,如同神袛降临般耀眼,周身散发的气泽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一瞬间心胸深处竟有股压制不住的澎湃感。

    辞枍单枪匹马出现在此地是个怪事,她却不及细想这件事的原委,恍惚间神志又被拉回到了戚姝留在人族最后的那个时期。

    彼时的戚姝因扮的是个随侍的身份,其实并未招来太多麻烦,但自她女子的身份曝光后,这段地下恋情也就藏不住了。

    不论哪一族,历来都有个婚配规则。人族亦不例外,尤其人族素来传闻辞枍乃引领人族崛起的伟大领主,人皇对他寄予厚望,成婚一事更要寻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相配,似她这个连家住哪里都无处考证的山野人家自是不可能得到他父母亲的认可。

    但那时的辞枍虽年幼,在军中地位却稳固,对他父母的盘算并未放在心上,虽不至于将关系闹得太僵,带她出入皇宫基本也没避讳过什么人。他这方与她出双入对形影不离,那方梗在他母妃喉头却成了根难咽的刺。

    因此事引起的风波可谓桩桩件件充满算计,旁的算计姑且没酿出什么大祸,无非是设法诋毁她,使她与辞枍间造成各种误会,但辞枍此人素来与旁人心思不同。不论遇到任何事,他从未与她心生过丝毫嫌隙,反而因着事件推动与她感情更加稳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