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都不知道自己又是犯得是什么气性——好端端的,偏生一对上那刘岱,她整个人就都不好了。
见她不语,九畹转手给她倒了一杯蜜浆,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女郎心里不大痛快。”
“那临江王的确莽撞又无礼,和太子殿下半分也不相似。可他就是一个早早发配了楚地的病秧子,在长安待不了多久就要走的。女郎素来宽心,今日怎么就同这种人置起气了?”
楚地...?!
阿璇脑中突然有灵光闪现。
她凝了凝神,道,“九畹,你还记不记得,那临江王和他侍卫说话时,声音里可带了什么奇怪的腔调?”
“奇怪的腔调?”九畹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他们说得都是一口地道的长安话,没什么怪腔怪调。”
“...是吗?”阿璇略略蹙起眉。
“这也不奇怪。”九畹道,“听说诸侯王虽是去国,领地的封臣却多是从长安带去的。想那临江王病恹恹的,是平地都能栽跟头的一号人物,他就更不可能常常出门、接触当地风物了。身边服侍的都是些长安人,他说得自然也是一口长安话了!”
阿璇点了点头,捧着杯子再啜饮一口,心内的谜团更是无限放大了。
对她这个上辈子不谙世事的人来说,眼下的事情千头万绪,已经够复杂了。
没想到,刘岱这边又多出了一道变数。
这个人,究竟是这辈子那个真的刘岱,还是一个被躲在幕后的真刘岱操纵的傀儡呢?
阿璇长长叹了口气,头都大了。
至少好消息是...这个病恹恹的“刘岱”看来软弱可欺,对她也没什么敌意,应是没有过去记忆的。
......
刘岱那侍卫的眼睛很尖。
过长廊,离太子书房还有一段距离,就听他低声道,“大王,杨舍人就在前面,应是来接应的。”
刘岱忙蜷缩起脖子,他刚佝偻好身形,那太子舍人杨高便笑着迎上前来,“大王可算来了,殿下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刘岱感激地笑笑,刚要张嘴道谢,不巧就灌了口冷风,激得他又是一阵咳嗦。
听他咳得这般撕心裂肺,杨高生怕一个不好,这临江王就能把自己给活活呛死。
等咳嗦声渐消,刘岱才哆嗦着唇、虚得不行地道了一句,“杨舍人,我兄长...他、他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