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灯光,照到黑色实木桌面的请帖上,映出红色烫金纸上的俊秀字迹。
一名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正在桌旁忙碌着。他低着头,额发自然下落,半遮住漆黑狭长的丹凤。衬衫的袖口,被不羁撸到肘间,露出一截蜜色的,颇具成熟男人魅力的性感线条。
巴掌大小的卡片,夹在修长的手指间,里外被喷上淡雅馨甜的香水,然后男人从边上拿出一小束颜色偏粉的情人草,用胶带贴在卡面的右下角。
不是什么昂贵的花朵,比不上家中任何一件普通的装饰,却被赋予独特的意味,被男人珍重对待。干草蹭到肉粉的甲面上,抹上一丝丹蔻的红。
赵恒治重复于相同的操作,没有丝毫不耐,手下不停,工整仔细,一如在公司翻阅修订文件。
等到一尺高的请帖都完成,整理好的卡片被塞进信封,他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放松身体坐在椅子上。
只有在家里,于商场叱咤风云,被众人忌惮的男人,才难得泄露出几许疲惫。灯光穿过他的发,亲吻高耸的鼻峰,缱绻着不肯离去。
赵恒治闭着眼,脊背贴合竖直的椅背,黑鸦的睫羽下是光栅状的阴影。
不久,门被打开,走进一名年纪更轻的男人。他留着海藻般黑色的浓发,白到透明的皮肤,几乎能看到其中血管色泽。脖子上戴着一串字母项链,白T半掖进腰间,黑色的皮带紧箍纤细的腰身,最外层套着棕色的风衣。层次错落,分明是最简单的衣物,也被他搭配出浓浓的艺术感。
李泽楷把双手放在赵恒治僵硬的肩膀上揉捏,懊恼自己的大意,嘴里絮絮说着,“恒治,你别太辛苦了。”
“这些交给下人就行。”
语调温柔,像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配合肩胛部位传来的舒爽,让靠在椅子上的男人下意识松开紧皱的眉头,睁开眼睛看向爱人。
比起李泽楷的温润外表,赵恒治样貌要冷的多,暗藏锋芒。绯色唇瓣张合,声音也是泠泠如玉石落盘,“我们结婚的请帖,交给别人不放心。”
流露出的疲惫也消散,重新恢复成在众人面前的严峻模样,只一双黑色的眼,对着爱人时,泛起醉人的涟漪,软化了他的冷酷。
他的温柔,只存在于认可的人中,其他人窥视不得半分。
赵恒治的眼底只印着李泽楷的影,周遭建筑在他眼中都被虚化,晕成一团闪动的光。“我已经都完成了,我想让他们收到,我们共同制作的请帖。”
赵恒治拿起多余的一张请帖,翻开给爱人欣赏,当看到对方胶原蛋白满满的一张脸,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他年近三十,早就度过喧闹嘈杂的青春,十七岁接手公司处理事物,于生活中历练沉淀。可他的爱人,被家族保护的很好,天真不谙世事,会对路边枯萎的花朵难过,对事物抱有悲悯之心。
他们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但命运是如此奇妙,牵线搭桥,让他们相遇。在和李泽楷相处的过程中,被对方吸引,为对方倾倒,实在再正常不过。
“那你累了也要说。”李泽楷站到赵恒治面前,将头低下,两人额头相碰,传递温度。他知道爱人工作繁忙,为了给他更为优渥的生活,在拼命努力。
从小喜爱艺术的他,一心都扑在绘画上,忙着各地采景,对公司业务一窍不通,实在帮不上一点忙。
当他想要放弃,陪赵恒治创业。刚表现出想法来,就被对方凶狠的深吻夺取呼吸,口舌相缠,心跳如鼓,他整个人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