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听到向问天问出此话时,已经是怒火中烧了,他真的有种爆体而出的感觉。岳灵珊赶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而岳夫人同样是向他投来了关切的目光,似乎是在替林平之忧思家人一般,只有岳不群对此事没有感知,他正在全力关注着场上之人的对话……
余沧海怒道:“胡说八道,乱放狗屁!”
向问天笑着说道道:“我说欢迎之至,乃是一番好意。余观主却骂我乱放狗屁,这不是恩将仇报,却是什么?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一生一世恩将仇报,便在一言一动之中也流露了出来。”
方证道:“阿弥陀佛,原来只不过是他八人呼喝了几声,你就下如此毒手,那的确是太过分了吧!”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方丈大师说是太过,就算是太过好了。你对小女没加留难,老夫很承你的情,本来是要谢谢你的,这一次不跟你多辩,道谢也就免了,双方就算扯平,相信大师并不介意。”
方证大师怕他二人多作无谓争执,便赶忙说道:“两位师太到底是何人所害,咱们向令狐公子查询,必可水落石出。但三位来到少林寺中,一出手便害了我正教门下八名弟子,却不知又是何故?”
任我行道:“老夫在江湖上纵横来去,从没有一人敢对老夫无礼。这八人对老夫大声呼喝,叫老夫从藏身之处出来,岂非是死有余辜?”
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胡乱杀人,大增罪业,这怎么行?左施主,被害八人之中,有四位是贵派门下,你说该当如何处理?”
左冷禅尚未答话,任我行抢着说道:“人是我杀的。为什么你去问旁人该当如何,却不来问我?听你口气,你们似是要依仗人多,想要把我三人杀来抵命,是也不是?”
方证大师道:“任先生既说扯平,那就算扯平好了。只是三位来到敝寺,杀害八人,此事却又如何了断?”
任我行道:“那又有什么了断?我日月神教教众甚多,你们有本事,尽管也去杀八人来抵数就是。”
方证大师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令爱当日背负令狐少侠来寺求救,言明只须老衲肯救令狐少侠的性命,她甘愿为所杀本寺弟子抵命。老衲说道,抵命倒是不必了,但须在少室山上幽居,不得老衲许可,不得擅自离山。她一口答允。任小姐,这话可是有的?”
盈盈低声说道:“不错。”
方证大师道:“岂敢如此?只是任先生复出,江湖上从此必然多事,只怕将有无数人命伤在任先生手下。老衲有意屈留三位在敝寺盘桓,诵经礼佛,叫江湖上得以太平,三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仰天大笑说道:“妙,妙,这主意甚是高明,大师还有何话要补充的吗?”
方证大师恍然大悟道:“原来任先生是消遣老衲来着。”
任我行道:“不敢,不敢。老夫于当世高人之中,心中佩服的没有几个,数来数去只有三个半,大和尚算得是一位。还有三个半,是老夫不佩服的。”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诚恳,绝无讥嘲之意。
方证大师道:“任先生,你们三位便在少室山上隐居,大家化敌为友如何?只须你们三人不下少室山一步,老衲担保没人敢来向三位招惹是非。从此得享清净太平,岂不皆大欢喜?”
任我行微笑道:“方丈大师的美意,想的面面俱到,在下原该遵命才是。只不过在下的名字取得不好,却与之奈何?我既姓‘任’了,又叫做‘我行’。只好任着我的性子,在江湖上任意逍遥罢了。还望大师恕罪。”
只听昆仑派掌门人震山子问道:“任先生,你还佩服哪几位?”
任我行笑道:“抱歉得很,阁下不在其内。”
方证道:“阿弥陀佛,老衲可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