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大侄子出事,也是他们把人给逮住,送到里正家,今日他二侄子的尸体,又是林娇娇给发现的,这也太巧了。
里正见孙树泰这悲伤难忍的模样,向他提醒道,“老太太年纪大了,你看这事要不要先瞒着她?不然我怕她老人家受不了这打击。”
孙树泰万念俱灰,痛心道,“这么大一件事,岂是我想瞒就瞒得住的,村里人多口杂,老太太早晚会知道这事。与其从别人的口中突然得知这噩耗,倒不如好好和她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孙树泰强打起精神,向扶着自己的二弟叮嘱道,“先把泽开的尸体领回家,从后院进,别让老太太瞧见了,等我想想怎么和她说。”
孙树山点头答应下来,和孙树泰一起把侄子的尸体扛回了家,放在以前三房所住的小院子里。
担心消息传得快,孙树泰把儿子尸体安置好之后,赶紧走回前院里,看孙老太太这会儿还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呢,这般悠闲惬意,想必是还没有得到消息。
他先回了趟自己院里,把周氏叫到跟前,周氏到底年纪轻些,他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与她直说了小儿子上吊身亡的消息。
周氏一开始还不信,直到孙树泰让她去后院看尸体,说的这般言之凿凿,由不得她不信。
想到她这儿子昨日才刚刚受过家法处置,被打的遍体鳞伤,晚上她还给儿子上过药,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阴阳两隔了。
“现在才刚发现尸体,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里正的意思是问我们要不要报官,昨日之事,你也是清楚的,泽花受泽开的陷害,才发生了那事,现在泽开又出了事,这要正当着官府的面说出去,泽花怕是最有可疑的。”
就算泽开这条命不是泽花类的,报到官府,官府为了追查真相,少不了要用刑,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可不能再失去泽花了。
周氏哆嗦着嘴,“不可能吧?泽花怎么可能会害泽开,他们是亲兄弟啊!即便是泽开一时想歪了,让泽花在外面丢了脸,昨日该罚的也罚了,泽花不可能会那么小心眼的去报复,就算要报复吧,那也不能要了泽开的性命呀?”
“我也觉得泽花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官府那边不会这么想,要让他们追查一切有关系的人,特别是发生过纠纷的,必定会额外严查,我就怕这一用刑,把老大也给折进去了。”
周氏哭哭啼啼的好一会儿,这才壮起胆子去后院看已经身故的小儿子。
孙树泰走回前院,走到孙老太太跟前蹲下,手扶着老太太的膝盖,轻轻地叫她一声‘娘’。
孙老太太睁开眼睛,看他这神情就不对,这过了年,家里总出这事儿、那事儿,不得安宁。
孙老太太也是有些疲了,她有气无力的向儿子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烦心事?”
“娘,泽开他去了。”
孙老太太等了半晌,也没听他把话说完,不由得催促道,“去哪了?说个话这么大喘气的。”
见老太太显然没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孙树泰心中悲伤不已,还得想着婉转的说辞。
“娘,我是说,泽开他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孙老太太躺在专为她而做的躺椅上面,突然坐起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永远也回不来了?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