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做的甜酒酿,此时已经发酵出了浓郁的米酒香味,而且酒酿也变得更多起来。
她捞了半碗酒酿和一些米糟,来到灶边。
顾婆子正在水缸里捞年糕。
当初打好年糕后,自然存放大约七、八日后,剩下的没吃完的年糕便打了井水泡着。
那是未立春前的井水,冰凉适宜,用这水泡的年糕才不至于变酸和发霉。
顾乔并不明白这些食物与时令之间的联系究竟在哪儿,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定然是经历了千锤百炼,在没有电力和冰箱的时候,作为一抹异世孤魂,她可不会自不量力地去盲目否定这古代农村的一切。
而事实证明,顾婆子在很多方面都是正确的!
只见顾婆子从水缸里捞出了年糕,然后将年糕放到木盆里,用竹刷把将年糕的表面蘸着清水刷了刷,又重新过了一遍清水,这才拎起来,擦干放到了砧板上。
沈昭负责生火,顾乔则将锅里倒入清水,放入甜酒酿。
等加入了酒酿的水烧开后,顾婆子这边也将年糕切成了一个个的小方块,倒入锅中。
顾乔负责搅动,以免年糕黏锅。
“这年糕全是糯米打的,口感比汤圆还细腻一些。”顾婆子笑着讲道。
顾乔却摇了摇头,“可我还是更喜欢吃二合米的汤圆呢。”
“汤圆要吊浆粑来做,这两天天气太热,米浆吊浆,一不注意吊浆粑容易变质,到时候吃了拉肚子都是小事,就怕出大问题。先忍忍,等入了秋,天气凉了咱们再做吊浆粑吃。”顾婆子连忙解释道。
“这吊浆粑的制作还有时间讲究啊?”顾乔感到新奇。
“可不是,四季有序、万物有时,否则为何会分春夏秋冬,又为何会有三伏数九?”顾婆子回道。
顾乔点头,虽然她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可听着就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呢。
沈昭瞧见她那迷糊样,唇角不禁微微扬起。
待顾乔扭转头去搅动锅里的年糕块时,他嘴角的笑容却又倏地收敛,仿佛从未出现。
很快,热腾腾的酒酿年糕就出了锅。
夏天里,这样热腾腾的一碗糕,看了就让人冒汗。
顾乔立即去打了井水,然后将盛了酒酿年糕的碗小心翼翼地泡在了冰凉的井水里。